鬱靳弈滿意地將衣服拉好,慢慢地去扣扣子。卓淩晚偏開了臉,拒絕被他影響到。他的眸光深意起來,再一次甩出一個跳躍性十足的問題:“給曲子桓買衣服?”
“······”卓淩晚不答,麵色微窘,自是一種默認。
鬱靳弈表情未變,保持著扣扣子的動作,“酒紅色不適合他,白色會更好。”
卓淩晚睜大了眼,仰麵去看他。他這是在給自己出主意嗎?不過,不可否定,向來淡漠的曲子桓確實比較適合白色。
鬱靳弈這翻話都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不知道怎麼答,好久才問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七月還好嗎?”
指,一錯,原本要扣上的扣子沒有蹦了出來,衣擺地撒下,鬱靳弈突然變了臉色一臉的怒色。
他扯唇,冷冷地蹦出一句:“你以什麼身份去關心他?”
卓淩晚尷尬地閉嘴,咬起了唇角,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出去!”鬱靳弈發布命令。
卓淩晚愣了一下,沒有動。鬱靳弈再吼一聲:“出去!”她方才狼狽轉身,扯門就走。
也不跟工作人員說話,她直接出了服裝店,一個勁地朝前急走,狼狽之感無以複加!是誰說要把七月當親生兒子看待的?又是誰不負責任地將他拋棄?鬱靳弈生她的氣,是應該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使勁捂上了臉,有種不敢見人的感覺。
也不知道現在七月怎麼樣了。忍不住想起那個可愛又盟態的孩子,心又一陣陣地揪痛。
“我要媽媽,我要媽媽。”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被一個男人抱著從她身邊走過,走向對麵下行的電梯。卓淩晚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他身上,看著他眼淚汪汪很是傷心的樣子,越發思念七月。他是不是也會這樣抱著鬱靳弈哭著找媽媽?會不會因為她的離去傷心得吃不下飯?
越是想到七月,越不肯將視線收回來,一直落在孩子可憐兮兮的臉上,滿腔的心痛。突然,一道身影擋住了那個哭泣的孩子,當她意識到那人是誰時,眼睛脹了脹。
曲子桓?他不是出差了嗎?
本應該出差的曲子桓此刻正抱著一個孩子,隨著電梯下行。卓淩晚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本能地追了兩步,隻是,在看到後麵跟上去遞奶瓶的矍冰雪時,血液一時凝固!
他們,竟在一起!
不是簽過協議了嗎?不是曲子桓見蒙蒙她必須在場嗎?現在算什麼?
她慘白了一張臉,卻不死心地往前追。她要去好好問一下,他們這到底算怎麼回事!
或許是太過急切,她的腳一崴,就那樣摔在了地上。卓淩晚沒有顧自己的傷,眼睛注視著那三個幾乎粘在一起的身影,顫起了身子。
“怎麼會摔在這裏?”一聲微重的話傳來,下一刻,有力的臂膀將她扶起。卓淩晚此時方才回神,看到鬱靳弈不知何時到來,他的目光順著她的也看到了那一幕。
他回了神,表情相當嚴肅,在她麵前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
“這就是你所選擇的人?卓淩晚,你的眼睛瞎了不成?”他不客氣地指責她。
尷尬之感從頭兜到底,卓淩晚閃著目光不肯在他麵前認輸:“你知道什麼!我是和他們一起來的,如果不是你在服裝店裏攔我,我早就和他們站在一起了。”
“你可真是大方啊,兩女侍一夫這種事都甘之若飴!”鬱靳弈的話說得越發刻薄。從認識他到現在,卓淩晚還從來沒有從他嘴裏聽到過這麼難聽的話。她的腦袋一陣陣地轟響,有種被人扒光了看的羞恥感。
她很想哭。
丟棄了鬱靳弈,得到的卻是這樣的背叛!
但卻不想在鬱靳弈麵前繼續狼狽下去,隻能強力支持起自己:“你在胡說什麼!蒙蒙是曲子桓的親生兒子,他作為一個父親有責任探視自己的兒子!之所以會帶上我,隻是因為他不希望我誤會,不想我難堪!”
鬱靳弈的表情沉重起來,剛剛的怒火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完全看不透卻相當凝重的表情。
卓淩晚不是個能撒謊的人,她怕自己在鬱靳弈麵前再度失形,毅然甩開他,頭也不回地離去。站在下行的電梯上,她閉緊了眼,隻在心裏一陣陣告誡自己,曲子桓不是那樣的人,一定不是的,一定有特別原因的!
“卓淩遠?”到門口時,卓淩晚被陰森森的一個女音嚇到,轉了頭。矍冰雪,正如悠靈般站在那裏,看著她。她的目光裏充滿了得意和挑釁,以及一慣以來麵對她時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