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未央,映嬌顏。青黛粉墨畫,紅唇施朱紅。
髻上釵,金鳳搖。嫁袍裹身俏,紅巾顯招搖。
在秋水伊人裏,任亞旋披著墨色紅邊的鳳袍,臉上點綴著精致的妝容,一副新嫁娘的模樣。
本不施胭粉的臉上原就清靈麗俏,精致的妝麵讓她顯得更為嬌豔可人。她,是美麗的新娘子……
有人癡迷有人狂。
麵對任亞旋那細膩的化妝手法,雲洛原本桀驁不馴的臉上微微蹙著眉:“婚姻可是大事,你確定你想好了?要嫁給那什麼魔界尊主?”
“任姑娘……”千塵陽羽輕喚了一聲,似乎也有話想說一般。
任亞旋細細地描著眉眼,漫不經心地掃了他們一眼,紅唇上下掀動著道:“我倒不認為,殤月夜能比慕容子越差。再說了……慕容子越都不在乎,你們又何需為他費盡唇舌呢?”
“可是……”雲洛急躁地撓了撓頭,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被任亞旋打斷了……
她嫣然一笑道:“好了,此事我已經細細思量過了。若是祝福的話語,我便收下了。若還為慕容子越說項的,那便免說了。可別在這麼大好的日子裏,掃了興……”
新嫁娘都這麼說了,旁人還能言及其他?
千塵陽羽微微歎了口氣,扯了扯雲洛的衣袖,將還想說什麼的他給領了出去:“既然如此,陽羽也不便說什麼了。我們在下麵等你……”
金玉歡閣曾經舉行花魁賽的擂台上,布置的喜慶洋洋。到處都懸掛著大紅花稠,紅燭高掛。
殤月夜一襲白衣加身,站在大堂正中央,背著手不發一言。細細一看,他那溫柔的臉上,唇畔上掛著的笑容不曾落下一絲一毫。
銀眸中笑意越發的濃,滿頭銀絲仍然隨意地披在腦後。
忽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那飽含笑意的銀眸望向秋水伊人那邊的方向……
任亞旋出現在秋水伊人的階梯口上,打量著下麵的布置。最後目光停在那白衣男子身上,與他的目光交纏著。
他薄唇勾起,目光追捕著她的倩影。目送她一步一步從上麵的階梯走了下來,靜靜地候著她來到他的身旁。
新婚,新人理應紅袍加身,以表喜慶。
然而,這一白一墨。於成親之人而言,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卻又該死的適合呆在他們身上。
她一瞬不瞬地盯著那位候著她的白衣男子,左邊眉眼處的桃花盛開著。如她別在發髻之上那血紅色的桃花釵一般,妖嬈無比。徒然添加了妖冶,錦上添花。
下了階梯,卻又一步一步踏上金玉歡閣的大堂廳之上。紅姑擔任著媒婆一職,在邊上候著。千塵陽羽以閣主的身份坐於一旁。
魔尊在此,無位高堂,無需天地。
追隨著任亞旋的,不止殤月夜。還有,那癡情的蕭祺焰。
由她出現開始,他眷戀的目光不曾離開她身上半寸,哪怕魔尊已然告訴他。她從來都不是他的緣分,他也縱然無悔。
於他,對任亞旋發自內心而言。此情至深,她到離開都無法償還一點一滴,還不清他的情。
最終,任亞旋來到殤月夜邊上。注視著那雙風華無雙,眼帶微涼的銀眸。她看到銀眸當中那深深的眷戀,而她,卻淡然地笑著。
是該說她矯情呢?
眼前的男子愛了她幾生幾世,她卻坦言是利用他與那慕容子越做一決擇……
也許,她該開啟魔界當中那被塵封的記憶了。
殤月夜微笑著,目光與她交纏著。眷戀地看著她:“我終於等到你了……”說著,伸手輕輕撫過她耳垂邊掛著的耳墜,那是墨紅色的晶石製成的,那暗色係的調調,很是適合她。
如同她在魔界中一樣,這點,似乎也不曾改變過……
他微微抬手一動,他與她身上的衣袍全染成了墨紅色係。他說:“這是魔界的你,最喜愛的顏色。墨色紅邊的縷花,還是你一針一線繡在上麵的……”
任亞旋淺笑著,將視線轉移到紅姑身上。
紅姑便會意地唱著:“吉時已到,新人就位。”……
眼看新人要舉行儀式,雲洛既無法平靜地坐在千塵陽羽邊上,亦無法像蕭祺焰一般,一杯接著一杯緊灌著。他急躁不安地在金玉歡閣的大門處來回度步,似乎在等著什麼一樣。
“夫妻對拜……”
“禮成……”
紅姑一聲一聲吟唱著,那一聲一聲,不僅落下眾人耳中,還一下一下敲擊著蕭祺焰的心。他目光帶著愁雲,因喝過多俊臉上而染著紅暈。卻仍然是不發一言地盯著她看,仿佛要將任亞旋的容顏要細細烙在心底,可回憶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