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遠也不答話,癡癡地站在原地,溪邊的姚舞看他一動不動的,扭捏半響,羞紅著臉慢慢的走過來,輕輕的靠進方文遠的懷中,淡淡的體香湧入方文遠的鼻腔。
姚舞慢慢的抬起頭附在的耳邊,輕柔道:“才過了一夜,官人就不認得妾身了麼?”
姚舞的相貌很美,特別是她做這種小女人姿態的時候,就會讓人忍不住的心生愛憐之意。方文遠不自覺的舉起雙手,將姚舞抱得緊緊的,生怕她溜走一般。
姚舞低著頭伏在方文遠的胸口,原本清亮的眸子,突然閃爍一陣寒光,伸出一隻手拉住方文遠,然後青色靈光乍現,準備注入方文遠體內。
“好厲害的幻陣!”方文遠突然開口道,一把將姚舞的手抓住,然後推開她。
一抬頭,左目閃著紫光,對著眼前的姚舞淡淡道:“我的確對師伯心有仰慕,但卻並非愛意,隻是純粹的敬佩。你很像她,但始終不是。”
風起雲湧,四周景象變得扭曲,似乎方文遠的一句話,變成了一根引線引起了這些連鎖反應。姚舞秀發飄揚,神色依舊溫柔,就像情人分別一般,眼角流著淚珠,目中帶著濃濃的不舍,慢慢的消失無蹤。
見那個姚舞消失之後,方文遠猛然吐了一口氣,不複方才淡定的模樣,喃喃道:“差點就著了道了”,繼而又失了失神:“姚師伯若真如方才一般,那該...”說道這裏,又重重的擺了擺頭,道:“她是師伯,這麼做有違倫理。再說,她那麼暴力,要不得!要不得!”
麵對如此溫柔而且清美的姚舞,隻要是個正常男子都會淪陷,方文遠也是血氣方剛的男子,怎會不被迷惑,主要讓他從這場幻境中醒來的是他的左眼。也是那個容納了上百隻,怨魂所化的黑氣的左眼,救了他。
左眼的變化也讓他意識到,毒娘子放出怨魂不是為了殺他,而是一場傳承,釋放心魔,追尋大自在的道心的傳承,也是一個寶物的傳承。
就在方文遠碎碎念的時候,那個蒼涼的聲音再次響起,致使他再次淪陷,目露茫然。
再次醒來,就像睡了一覺一般。看著眼前的景象,方文遠心中顫抖,失神的撫摸著蓋在身上的錦被,摸著床沿的紗帳,這一切多麼熟悉。
“遠兒,再不起床,太陽就要曬屁股咯!”一個女子走了進來,撫摸著他的額頭,神色裏的愛憐,目中的溫柔,幾乎快要將方文遠的心融化了。
一把掀開被子,然後撲到那女子的懷中,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道:“娘!!!”
這女子神色一怔,然後溫婉一笑,拍著方文遠的後背,溺愛的說道:“遠兒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方文遠一直哽咽著,剛想搭話,卻又被一個男子的聲音打斷:“遠兒又躲進你娘親的懷裏,是不是又想賴掉今天的功課?”
循聲望去,一個劍眉星目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一臉慈愛的看著方文遠,待覺察到方文遠看向他時,又故意板起臉來,隻是目中的愛意不見消退。
這一天過的很快樂,方文遠真的以為自己是從一場夢中醒來,對著他娘親說道:“娘親!我做了一個夢,還夢見了仙人騰雲駕霧,好厲害啊!娘親!娘親!你說這世上真的有仙人麼?”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方文遠莫名的感覺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聽過這個問題,但馬上又撇棄了這個想法,不去在意了。
那女子聽罷他的問話,伸出玉手刮了一下方文遠的鼻子,笑盈盈的道:“傻孩子!那隻是夢,再說這世上哪有什麼仙人啊。”說罷,從旁邊拿出一碗湯,放在嘴邊吹了吹,道:“來!喝點熱湯,天氣涼,暖暖胃。”
方文遠結果湯,放在嘴邊輕輕一嗅,道:“真香啊。”
女子依舊一臉微笑,看著方文遠慢慢的把碗端向嘴邊的時候,眼神裏有一抹緊張閃過。
這湯問起來,的確很香,但是一入口,卻變得如同一碗苦水,讓方文遠立刻就想著噴出嘴外,隻是旁邊的女子已經將手放在碗上,用力的往方文遠嘴裏灌。
這時候,方文遠識海之內,盜圖化作的金身男子,雙目閃過一絲靈動,開口道:“破!”
方文遠隻覺得一陣眩暈,然後自己就又站在了大蛇腹中的平台裏。神色幾經轉換,化作一臉苦澀。經過這兩個幻境,他已經明白了這裏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幻境就是為了讓人自動去吸取這裏被詛咒的乙木之氣,以詛咒之力讓人淪陷在環境之中,然後被至親之人傷害,心生怨氣。所以這裏的詛咒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收集他人心中的怨氣。
怨是邪、咒是邪、這裏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以怨養咒、以邪養邪,從而壯大詛咒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