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讓將李小夜觀察,這小子明知我對他仍有戒心,但卻毫不在乎,在他眼裏我沈讓弱的不堪一擊?還是他對我過於放心?
“你竟然知道我派人跟蹤你,為何還裝作不知?就不想來問問?”
小夜手指輕敲桌麵,不屑的輕哼,“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幹什麼的麼?有什麼好問的,就你那些蝦兵蟹,跟路邊小草似的。告訴你,這營中除了你,別人我還真沒往眼裏放過。”
他的眼裏隻放了我?
聽了這話,沈讓倒時開心,“小夜兄弟,若覺得我沈某值得深交,不防說一說你究竟在找什麼,也許我沈某可以盡一份綿薄之力。”他這話倒是發自內心。
李小夜起身,撫了撫有些皺的衣裳,將他瞟了一眼,“說了你也不知道。不過告訴你,今日來窺探軍營之人隻是來摸清位置,這往後肯定還會再來探個仔細,你若真有閑功夫,倒不如先去加強加強戒備!”不待沈讓反應,他徑直往外走去。
“看來在小夜兄弟心裏我沈某還不是好朋友,真是可惜!原本想告訴你一些近日城外的異事,既然你要走,就走吧。”
沈讓雖不知道小夜在找什麼,可卻知道小夜每日都是往城外去,於是他抱著試探的想法將此話說出。
小夜腳步放緩,城外的奇聞異事?剛剛在林中聽說城外地層有變化,會不會和幽蘭穀的時機出現有關?
他扭身,“誰說我要走了,我是想出去曬曬太陽。”
沈讓笑笑跟在身後,看來是猜對了。
初夏,陽光柔暖草地悠悠,絲絲微風將人的青絲緩緩撥動,藍天上飄著幾朵白雲,很是愜意。兩人腳步散漫走出軍營,坐到大樹下。
沈讓側目,“你武功雖不錯,但畢竟年紀尚小且隻有一人,有些事情倒不如讓人幫幫忙。”
小夜拔起一棵小草叼在嘴裏看他,“你信不信前世今生?我好像前世就認得你。”
沈讓認真的瞧這小子,真是越看越順眼。他笑的嗬嗬,“六道輪回我也聽說過,戰死的弟兄若能重新做人倒也是好事。不如,你認我做兄長如何?”
男子炯睿的目光,剛毅的臉龐,威武的戰袍,無不散發出誘惑女人心的震懾力,微風再將他披風的一角緩緩吹動,背影是天邊若隱若現的群山,好一副江山美男圖。
小夜心中心中跳的‘嘭嘭嘭’,再加上被這俊朗的男子盯得心慌,趕忙低下頭,雙手撥弄小草。
“我是一個不詳之人,跟我攀親後果不會好。”他是由衷說出,他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又何必牽扯不相幹的人?沈讓輕笑,“後果?可有我曾經戰死殺場的弟兄悲慘?”
他多年前考取了武狀元,因朝中並無任何背景,沒有關係,無人願意為一個不相熟的莽夫奔走,於是他便選擇駐守邊疆。
可他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朝廷之中拉黨結派,人心險惡,猶如一潭渾水。但在這裏,他有生死相依的妹妹,溫柔嫻淑的妻子,更有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有什麼比這些更讓他滿足的?
他與營中的將領朝夕相處,更是親眼看到兄弟們馳騁戰場被敵軍刺殺,被戰馬踐踏,身首異處,血流成河。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後果不好?有什麼可怕?
小夜沒有回答,望向天上的白雲,目光柔軟,“你不是說有奇聞異事要給我講?怎麼不說?”
沈讓俊雅看來,“前些日子,我巡邊的兵將回營稟報,三十裏外一條河流近日在毫無外力的境況下慢慢改道,由正東移向東南,繞過數裏之後又改流回正東。河流避開的那一節留下一道河床,除此之外並無其他異處,但我兵將用鐵鍬將其挖之,裏麵卻堅硬如鐵動不了分毫。近年來這種情況也有相關記載,但都沒有這次明顯。並且離那處最近的吐蕃人也在百裏之外,他們對此處不敢靠近,認為是天神要懲罰有罪之人而打開的地獄之門。已經正在大肆遷移,希望離那裏越遠越好。也許你要找的東西就在那裏。”
河道改移?難道幽蘭穀就在那裏,真是粗心大意,為什麼沒有在那裏繼續尋下去?沈讓說對了,一個人的力量是很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