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中帶著戲謔,也帶著探究。今日這吐蕃侵略的有些不尋常,可以說是蹊蹺,讓他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隻帶來了三千兵將。
“要殺要剮隨便,不必過多言語。”
叫木征的無恙頭領不服氣,剛剛還發青的麵色立刻被大義凜然而取代。
“殺你?豈不是便宜了背後攪局的人,不如帶回去好好審問。來人,將他拿下。”沈讓很是威嚴。
“是。”兩名宋兵將木征拿下捆綁一番。
木征不做掙紮,被宋兵挾持著朝這邊走來。
小夜走到沈讓身邊,將手中利劍交與一名宋兵拿著,在裙擺上撕扯一條,“你的胳膊,快讓我為你包紮。”
這女人即擔心又認真的模樣,沈讓看在眼裏甜在心中。
誰知那木征趁人不備,猛然加速衝到拿劍的宋兵處,待小夜反應過來,利劍已將木征穿了個通透,緩緩倒在地上,口中流出黑血,血點濺在小夜白色的鞋子上。
莫名的驚秫竄到小夜心底,腦中血管快速跳動。她本不怕血,可今日看見這紅色液體濺在身上就如此發毛?就像無數隻青蟲鑽進毛孔,並且全身每一個細胞都瞬間爆裂。
“血,血,啊……”
小夜驚得後退兩步,倒在沈讓身上,突然體內一股熱流聚集腹部一湧而出。
這感覺,怎麼像二十一世界生孩子羊水破了一樣,還伴著絲絲微痛。
大量血液森透了小夜的褲子以及衣裙,她不由自主低頭看去,下身已被血液侵濕,白色衣裙處泛出點點血紅,白色中的紅竟是這般的刺眼。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她渾身發抖!
沈讓更是驚詫,她怎麼會流出這麼多血?
但也顧不得多想,將她抱起走到大馬處放上馬背,迅速翻身而上,摟著她加速策馬回營。
駿馬狂奔的一路上,小夜漸漸嘴唇發白,頭腦發昏,倒在溫暖的懷中。
昏昏欲睡間,寬厚的肩膀將她抱到榻上。
有人替她換了衣褲,有人為她診脈,有人在說話,有人摔東西,可她無力睜眼,聽不真切。
等到清醒,已是第二天清晨,睜開眼睛,還是在指揮大帳。
沈讓坐在榻前,漠然的看著她,眼中夾雜著絲絲涼意,見她醒來也未言語,就那樣定定看著。
雖然帳內點了火盆,但小夜卻感到溫度在降,虛弱的問道,“沈讓,我,我生了什麼病?”
沈讓嘴角浮出漠然,“你沒生病,沒病。”
他站起轉身背對著,憋悶的問道,“夜,你為何要這樣?”
小夜奇怪,“你說什麼?我不明白,你說清楚一些,為什麼理我那麼遠,你不能靠近一點?”
“現在已經沒了,我在靠近你,也不可能如了你得意。”
他的語氣能凍死兩頭大象。
“你到底再說……”
話未說完被來人打斷,“月兒,快來,這是舅舅命人熬了許久的補藥,快喝了它。”
張子雲端著一碗濃黑的藥緩緩走到榻前,又關切的說道,“快起來喝,來,舅舅扶你。”
小夜疑惑,“舅舅,我到底是生了什麼病?這是什麼藥?”
張子雲惋惜的說道,“哎,可惜可惜,沒保住,這滑了胎相當於小產,大夫說你是因為活動過於劇烈造成的,這藥可是你夫君命人抓的最好的藥。快!”
“你說什麼?滑胎?誰滑胎?”她嗎?她連懷都沒懷,怎麼可能滑胎?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張子雲麵帶憂慮,“當然是你,月兒,前些日子我就說你是有了,你還說沒有,讓我別毀了你的清譽。有就有,你和沈將軍早晚都是要成親,還怕人知道?要是你早些承認,舅舅昨日就不會讓你去尋他,看,這下耗費了體力,孩子,也沒保住。可惜!哎……”
張子雲很是惋惜。
小夜笑了,“舅舅,你們是在逗我玩兒?這怎麼可能?我連懷都沒壞,怎麼沒可能滑胎?”
她搖著頭,這是她聽過最牽強的笑話。
張子雲關懷中帶著些許的責備,“月兒,你怎麼還不承認,昨日軍醫為了診脈說你滑了胎,沈將軍氣的連桌子都翻了,孩子沒保住,他心裏也不好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