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時安站在實驗室的玻璃窗前，望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個月，依然無法適應這裏的一切。
這個世界太幹淨了，幹淨得讓人窒息。街道上沒有任何垃圾，空氣中沒有一絲異味，甚至連人們的表情都像是經過精確計算般標準。每個人都在談論著科學，仿佛這就是他們的信仰。
他摸了摸胸前的吊墜，那是他唯一從原來世界帶來的東西，也是他最大的秘密——一個可以儲存物品的隨身空間。空間裏存放著許多能夠改善這個世界的技術，但他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拿出來。
\"林助理，顧教授找你。\"同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時安轉過身，看到顧明遠正站在實驗室門口。他穿著一絲不苟的白大褂，金絲眼鏡後的目光銳利如刀。這是研究所最年輕的首席科學家，也是他的直屬上司。
\"馬上來。\"林時安整理了一下衣領，快步走向顧明遠的辦公室。
推開門的那一刻，他聽到一個聲音：\"這個小助理今天又在發呆了，他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林時安猛地抬頭，發現顧明遠正低頭看著文件，嘴唇緊閉。那聲音......是從他腦海中傳來的？
\"坐。\"顧明遠頭也不抬地說。
林時安強壓下心中的震驚，在辦公桌前坐下。他能感覺到顧明遠的目光在他身上掃過，那種被看穿的感覺讓他如坐針氈。
\"最近的工作還適應嗎？\"顧明遠問道，同時林時安又聽到了另一個聲音：\"他的心跳加快了，呼吸也變得急促，是在緊張什麼？\"
\"很適應，謝謝教授關心。\"林時安努力保持聲音平穩。
顧明遠放下文件，直視著他的眼睛：\"你似乎對量子物理很感興趣，我看你經常在資料室待到很晚。\"
\"是的，我覺得......\"林時安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顧明遠的心聲：\"他在說謊，他的眼神在閃爍。這個年輕人身上有太多謎團。\"
辦公室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林時安感覺後背已經滲出冷汗，他知道自己必須說點什麼來打破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教授，我......\"
\"不用緊張。\"顧明遠突然笑了，\"我隻是隨口問問。對了，今晚研究所要舉辦科學研討會，你要來參加嗎？\"
林時安點點頭，同時聽到顧明遠的心聲：\"也許這是個機會，能讓我更了解這個神秘的助理。\"
走出辦公室時，林時安的手還在微微發抖。他確信顧明遠能聽到他的心聲，這太危險了。如果被發現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等待他的很可能是實驗室的解剖台。
他摸了摸胸前的吊墜，空間裏存放著能夠治愈癌症的特效藥，能夠淨化水源的納米材料，還有能夠預測自然災害的量子計算機。這些都是能夠造福人類的技術，但他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拿出來。
夜幕降臨，林時安站在研究所的天台上，望著遠處璀璨的城市燈火。這個世界如此美好，卻又如此冰冷。每個人都堅信科學能夠解釋一切，卻忘記了人性中那些無法用數據衡量的部分。
\"在想什麼？\"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時安轉身，看到顧明遠正倚在門邊。月光下，他的輪廓顯得格外清晰。
\"教授......\"
\"叫我顧明遠就好。\"他走近幾步，\"你知道嗎，我一直在觀察你。\"
林時安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很特別。\"顧明遠的聲音很輕，\"你身上有一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氣質。\"
林時安感覺呼吸都要停止了。他下意識後退，卻被顧明遠抓住了手腕。
\"別怕。\"顧明遠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他從未聽過的溫柔，\"我知道你有秘密，我不會傷害你。\"
林時安抬起頭，對上了顧明遠的眼睛。那雙眼睛裏沒有平日的銳利，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他看不懂的情緒。
\"為什麼......\"他艱難地開口。
\"因為我也在尋找答案。\"顧明遠鬆開手，\"這個世界太完美了，完美得讓人懷疑。科學解釋了一切，卻解釋不了人心。我相信，一定有什麼是科學無法解釋的存在。\"
林時安感覺眼眶有些發熱。這是第一次，有人理解他的感受。
\"給我一個機會，\"顧明遠說，\"讓我幫你。\"
夜風吹過，帶來遠處城市的喧囂。林時安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突然覺得，也許他真的找到了可以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