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十一不回家(1 / 2)

我跟王輝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學校,也沒有心情去吃什麼涮羊肉。從一萬到一分都沒有,那是一個很大的心理落差。

從王輝的口中,我知道了那個“李老板”其實就是麗達夜總會的大老板,李老板叫李向昂,綽號“鴿子”,原因不詳。李向昂在河東區和紅橋區都比較出名,麗達夜總會隻是他名下的產業之一。聽他那架勢,頗有點“扛把子”的感覺。王海群在他麵前隻是一個拿錢混飯的小癟三頭目,怪不得他今天在李向昂麵前那麼的低聲下氣。雖然一萬塊錢飛了,但想起來那場景還是讓我覺得略略解恨。

“歐陽,這事都怪我,要不是我三叔他……”站在我宿舍樓下,王輝頗有些自責地說道。

“這事跟你無關,都是你三叔搞的鬼,我知道你是我這邊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沒事,你回去吧。”

王輝歎了一口氣,說:“那好,我明天再來找你。”

我低著頭進了宿舍,不想讓別人看到我腫得好像豬頭一樣的臉。但好像越是低調就越引人注目,端著洗腳盆進來的老朱敏銳地捕捉到了我的異狀,“哇靠,你的臉怎麼搞的?”

他這麼一喊,宿舍裏其他四個人一起抬頭朝我看來,班長小齊吃驚地喊道:“我操,歐陽,你這臉咋整的?被誰給打的?”

小齊是東北人,熱心,我要說不是被誰給打的,他非得追著我問半夜不可。一般在這種情況下,我都習慣說自己撞在什麼東西上碰的。但我這臉腫得太離譜了,除非是腦殘,否則誰這麼使勁撞自己的臉。沒辦法,我隻好敷衍著說:“剛才跟一個朋友在街上吃飯,跟人打起來了。”

“這人在哪兒?跑了沒?媽的,哥幾個跟我出去削他!”小齊說著就站了起來,撿起扔在地上發硬的臭襪子就往腳上套。我趕緊說:“沒事了,現在沒事了,他們好幾個人,打完就跑了,都不知道哪兒的。”

“我操,這人下手也忒狠了,你看這臉腫的,還有法看沒?”小齊聽我這麼說,隻得扔了臭襪子作罷,專心致誌地感慨起我的臉來。

“沒事,就是有點腫而已,一晚上就消下去了。”我勉強對著關心我的兄弟們擠出了一個笑容。可是我知道,我那笑容一定比哭還難看。

“哎呀,歐陽,用一下我這個東西吧,比紅花油還好用,我從家裏來的時候帶的。”老朱是南方人,做事比較仔細,人也長得秀氣。他從床頭的一個小盒裏麵拿出了一小瓶東西遞給我。我接過來一看,是“黃道益”。這個東西確實不錯,我之前用過,南方特產,確實比紅花油好使,專門治跌打損傷的。

“老朱,謝謝你了。”我把跌打水扔到了床頭上,現在還不能用,需要十二小時之後才行,否則會損傷皮膚裏的毛細血管。對比王海群出爾反爾的奸詐和無恥,宿舍裏兄弟們的幾句話暖得我心裏發燙。

第二天上午,他們都出去了。我因為臉上還沒有消腫,不想被同學看到這副尊容,就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宿舍裏,百無聊賴地發愣。拿起書掃上兩眼,卻完全看不進去。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惆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