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爹和親哥都沒給他臉色看過,可偏偏藍佑晴數次當著他的麵甩他白眼。
而溫潤如玉,溫文爾雅,形容的是他親哥,不是他。
所以方才還暗暗得意的靖睿見佑晴露出厭棄他的表情,當即惱羞成怒,另一隻手掰正她的臉:“你這什麼態度?”
他內心想法如何,皆出自她的猜測,沒有真憑實據,隻得道:“臣妾哪敢有什麼態度,硬要說的話,那就是殿下不相信臣妾的解釋,臣妾頗為無奈。”
剛才那種咧嘴嫌惡的表情能叫‘無奈’?可她這會,睜著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靜靜的和他凝視,倒看的靖睿拘謹起來。他慢慢放開她,自己坐回到榻上,支著一條腿,斜眼看她:“你再敢對本王不敬,有你的苦頭吃。”
佑晴眼皮垂低,慢悠悠的說:“臣妾有罪,臣妾告退。”
靖睿剛才在睡夢中被嚇醒,這一覺睡的不實,加上酒勁又泛上來,頭隱隱作痛,他兩指揉著太陽穴,道:“先別走,叫人端碗醒酒湯來。”
“是。”她小步出了內室,招來順恩,讓他去準備醒酒湯。那醒酒湯早就備好了,聽說王爺要飲,順恩趕緊吩咐人去端,轉眼就到了佑晴手上。她穩穩的端著那碗湯,生怕灑了一滴,再被他挑毛病。
靖睿喝了幾口後,再飲不下去,將碗一撇,丟到了地上,那薄胎的玉碗便摔了個粉碎,和早先的一地狼藉做了伴。
“……”佑晴吃驚的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好。
靖睿隻一味喝酒,連個下酒菜都沒有,空腹飲酒的後果這會都找上門來。他胃不舒服,擰著眉毛往榻上一趴,瞪佑晴:“你想說什麼?”
“……為,為什麼不把碗遞給臣妾,而是扔了?”敗家也沒這麼敗的吧!
靖睿不耐煩的道:“本王耳朵空的慌,想聽個響,與你何幹?”
“……”是啊,與她何幹,她便福禮低聲道:“是臣妾多言了,臣妾……”不等她說出‘告退’兩個字,就見宋靖睿忽然一抬手,揪住她的前衣襟,將她拽到榻邊,道:“耳朵裏還是空落落的,給本王唱個曲兒聽。”
她相信就是真正的藍佑晴也不會唱曲兒這個技能的:“臣妾不會。”
靖睿不依不饒:“隨便哼兩句。”
“臣妾怕隻是隨便哼兩句,哼的不好,讓殿下聽了頭疼。”
靖睿一嘖嘴,扯著她的衣袖,怒道:“叫你哼,你就哼。”佑晴不為所動,道:“殿下想聽,叫人傳歌姬來。”靖睿道:“喝酒就算了,國喪期間,怎麼能讓歌姬又唱又跳?你當本王真的沒心肺嗎?”說著這句話,晃著她的胳膊,口中不停的道:“哼一個,哼一個,哼一個,哼一個……”
佑晴無可奈何的道了一聲:“臣妾哼就是了。”來阻止他的叨咕。靖睿這才露出笑容,往榻裏挪了挪身子,空出個地方給佑晴坐。佑晴隻能依照所言,哼個曲給他聽。可剛要醞釀一下,起個調兒開哼,就見宋靖睿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她便覺得唇齒艱澀,擠不出聲。
“怎麼不哼?”
“您看著臣妾,臣妾十分緊張,故此難以開口。”
靖睿不耐煩的說道:“你怎麼那麼多事兒。”將眼睛一閉,頭枕著雙臂,仰靠在榻上,將一條腿扔到她腿上:“這回行了吧。”
沒他盯著看,她放鬆了許多,音調自然而然的喉嚨裏逸出,舒緩、平靜,安寧。靖睿本就困倦,此時這輕柔的曲子就像一雙無比溫柔的手輕撫著他,助他入眠。
靖睿一翻身,將一隻胳膊也扔到佑晴身上,不知不覺間進入了夢鄉。
等他再度睡了過去,佑晴也打了個哈欠,喃道:“真是的,這《搖籃曲》哼的,我自己都困了。”她把宋靖睿的胳膊腿從自己身上移開,想起身離開,卻發現裙擺也被他壓住了。她便眼珠一轉,心道何必冒著冷雨回存心殿,就擱你身邊睡一夜,明早起來嚇死你。
佑晴抓過一個靠墊枕好,挨著宋靖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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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自從到了封地,包括藩王間互送的玩物歌姬在內,無數女子明著暗著想勾引他,爬的他床。隻是宋靖睿那會還沒緩過神來,對這些事極端排斥。漸漸的,府裏的宮婢和歌姬們,知道小王爺對女子不大上心,寧願打打馬球,看看搏獸。暗地裏難免猜九殿下身體有些問題,一個個的都不再動以色媚主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