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周目(6)(1 / 3)

藍佑晴覺得自己得了焦慮症,自從重生回來,她就一直有這種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嚴重,怕死,怕被抓。

她一直用逃出鍾世彥的逮捕範圍,焦慮就會不治而愈來安慰自己。但現在,她覺得好像病的更嚴重了,而加速自己病症的就是宋靖睿。

佑晴靠著車壁,低頭扶著額頭,有氣無力的問道:“你還記得咱們是怎麼約定的了嗎?”

那是他們在路上斷斷續續商量好要遵守的約定,比如無論飯菜多難吃都要吃,晚上睡覺要老實之類的。

靖睿知她在埋怨自己剛才的行為,哼笑道:“記得,但是我不記得有受了欺負也要忍氣吞聲這條。”

“不是忍氣吞聲。”佑晴仰頭望著車廂的棚頂,雙眼發直:“那人就是嘴上說說而已,那種在隨處可見的二流子,就是過過嘴癮,咱們不理他走了就行了。你把他弄瞎了,不是給自己惹麻煩嗎?!”

靖睿一扭頭,不聽她廢話:“惹麻煩,麻煩在哪兒呢?咱們一會就要永遠離開這裏了。”

“那定居下來了呢?假如咱們在盤禮鎮住下來了,結果又遇到不三不四的人來找麻煩,你也要這樣做嗎?不行了,你不是藩王了,傷害別人是要付出代價的。”佑晴扯了扯自己一身布衣:“咱們不是都放棄身份了麼,一介平民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靖睿冷冷的瞥她一眼:“我不想去盤禮鎮了,我去找個山頭做山大王,你做壓寨夫人,省得受了氣得忍著。”

“……”她仍舊耐心的和他講道理:“定居後,關起門來好生過日子,就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氣受了。今天的事,主要因為我和順恩看著像戲子,沒幾個人敢當街調戲婦女,但戲子被輕薄了,沒地講理,那人才敢那樣對我們。當時順恩坐在別的桌,那人見他是一人,如果他和咱們坐在一起,就沒今天這等事了,你不能把偶然發生的事情,當做以後每天都會發生的事去想。”

靖睿聽她巴拉巴拉說了一堆,隻覺得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不耐煩的道:“行了,真囉嗦,閉嘴!”

她真想用他對待那個流氓那樣對待他。

“你的胳膊覺得怎麼樣了?好點了麼?等咱們出了邊鳳州,找個大夫再給你看看。”逃亡路上的營養跟不上,對養傷極不利,也不知他能恢複到什麼程度。

“胳膊沒好,也不影響爺紮瞎二流子眼睛,給你惹麻煩。”說完,朝佑晴露出‘溫暖’的笑容。

說話太噎人了。佑晴默默的抿了抿嘴,道:“嗯,你說對,不影響,不影響就好。”頭扭到一旁,不和他對視。

到了邊鳳州城外,有兩個選擇,一是進城小住一晚後,第二天繼續走陸路。第二個就是尋個船家走水路,一路南下。兩人稍微商量了一下,就做了決定,選擇水路,就算剛才那男人說的話是假的,他們也寧可信其有了。因為一旦入城後,倘若叛軍打來,知府下令關閉城門,城內的人根本無法走脫,統統成了甕中之鱉。

走水路的話,縱然危險點,大不了棄船上岸,爬山也有一線生計。

夜長夢多,事不宜遲,三人棄了馬車,到碼頭找船家帶他們南下。

江邊的風很大,吹的佑晴鬢角的碎發不停的劃著臉頰,她便用小指勾著碎發掖到了耳後,然後繼續盯著那一個個簡陋的船塢看。這些漁民平日裏打漁,若是遇到想過渡江的船客,就會臨時接下生意,賺錢額外的小錢補貼生活。

漁民多數是賤民,官府規定他們不許上岸買屋定居,子女不許參加科舉,一輩子隻能靠著捕魚為生。他們不需要體麵的外表,所以佑晴一個個望過去,隻覺得這幾個船家,各個麵目猙獰,不懷好意。好比選擇了坐黑車,怎麼瞧對方都不像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