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的過乏味極了,佑晴就差在牆上畫‘正’字,計算他離開的時日了。王氏見她整日渾渾噩噩,沒個精神氣,便好心的道:“明天,你隨我廟裏進個香,求神仙保佑張護衛,此去能尋到親人。”
她對王姑姑撒謊說,靖睿打聽到了他妻子的下落,這次北上,是為了尋她的。在宋靖睿來接她之前,她不想暴露身份,免得嚇唬王姑姑,叫人家身前身後的伺候著,折騰著。
佑晴一頓一頓的點頭:“……找不找得到親人還是次要的,他自己要平安無事。”難道宋靖睿在路上遇到了意外?不應該啊,遇到他的人,出意外還差不多。那為什麼這麼久了,連個音訊都沒有?難道回到宮裏後,他說錯了話,觸怒天威,被圈禁了?!他怕拖累她,於是隱瞞了她的下落,讓她在民間自由的生活?
怎麼可能?要是發生那種情況,他肯定第一個把她供出來,叫人把她逮走,隨他一起蹲大獄。
王氏笑道:“他是王府的護衛,能出什麼事兒啊。”
佑晴看了眼在外麵忙活打掃屋子的高順恩,心道,就算他拋棄自己,也不能拋棄他貼身的太監,他早晚得回來。
小鎮很多地方較之城裏都差,但供奉的神仙數量上遠超城裏,甚至有的地方,因為一個傳言就能新建一座廟宇,焚香祈願的人還絡繹不絕。王姑姑帶佑晴去的那座廟,裏麵供奉的絕不是什麼正規神仙,據她從周遭人的隻言片語中推斷,應該是某種動物幻化的神靈。
她隨著王姑姑燒了香許了願,剛起身,就有其他人跪在了蒲團上念念叨叨了。
挽著王姑姑的胳膊出了小廟,佑晴問道:“咱們這就回去,還是再去拜拜菩薩?”王氏笑道:“你要是放心不下,咱們就去拜拜。”佑晴趕緊小聲嘀咕:“我有什麼放心不下的。”
王氏滿目慈愛的看著佑晴,心中卻不忍。那張護衛一走,她就魂不守舍的,這可不是個好兆頭,況且那護衛是去尋他妻子的,待他把妻子接回來了,他們就更不可能了。王氏勸道:“該放下就得放下,有些事情錯過了,就不要再惦記了。”
因廟宇建在城郊,來的時候,正好碰到王氏認識的趙大嫂一家進城,一行人擠了擠都坐進了車裏,順路就到了這。回去時就辛苦了,都要兩人步子量。時值寒冬,雖比在昭王府那會的氣候暖和多了,可也冷,吹的佑晴臉疼。
兩人很有默契的不再說話,就怕灌一肚子冷風,回去生病。
路兩邊的荒草,隨風飄搖,放眼望去一片枯黃,這般荒涼的景象和她的心情十分契合。就在佑晴觸景生情,正欲長歎一聲表達自己愁苦的時候,忽然間從前方的草叢裏爬出來兩個人,猛地的竄到兩人麵前。那兩人一邊撲打身上的草梗,一邊淫|笑著看兩人。
“呦,咱們哥倆可真是鴻運當頭,兩塊肥羊肉都讓你我碰到了。”
王氏對鎮上遊手好閑的二流子多少都有印象,卻不認得眼前這兩人:“哪裏來的瞎眼賊,光天化日的說什麼的昏話!”拽著佑晴就要衝過兩人的阻攔。
那兩人哪裏肯放人,嬉皮笑臉的迎上來:“你們母女進香回來,若是累了,不如隨我們哥倆去這地裏歇一歇罷。”
王氏這些年對言語嬉戲的人也遇到不少,像這樣明目張膽的卻沒遇到幾個,不禁怒斥道:“青天白日的,你們再不滾,我可喊人了。”
其中一個男人,年紀稍長,聽了王氏的話,十分坦然的道:“喊吧,我們哥倆找你們問問路,你這個老寡婦就開口勾搭我們,你看看路人是說誰不守婦道?何況,這路人還沒人,你們想喊就喊,先叫就叫。”
佑晴覺得蹊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怎麼知道我家的情況?”
“盤禮鎮有名的美人,誰不知道?嘖,嘖,你比你長的漂亮多了。”
這兩人攔著不許王氏和佑晴走,卻隻言語調戲,並不動手動腳的。這時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佑晴,忽然指著兩人身後喜道:“是堂哥和秦捕快!”趁那兩人回頭,一腳踢在其中一人□,接著拉著王姑姑便沒命似的往前跑,一邊跑一邊喊:“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