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三周目(一)(1 / 3)

宋靖睿在甲板上袖手而立,江風將旗幟吹的獵獵作響,聽在他耳中覺得煩躁。便轉身回了船艙去見自己的王妃。他想不明白昨天還口口聲聲讚同回京城的佑晴,為何今早上一覺起來,就改了主意,說什麼都要船舫立即靠岸,寧願隱姓埋名在民間生活也不願意再回宮。

皇兄給他留下的是一個爛攤子,而且這個爛攤子如果處置不好,還有越來越爛的趨勢。現在外敵沒退,後院又起來了火。本以為把佑晴接回來,有個能說交心話的人,當然,前幾天他也是這樣認為的。

現在她突然變卦了,叫他一頭霧水不說,心情亦再度不快起來。

以前他一旦變臉,藍佑晴一般不和他正麵發生衝突,以往經曆那麼多,卻沒一樣真正傷了兩人元氣的。這一次卻不一樣,藍佑晴一覺醒來,簡直是換個一個人,說什麼都要下船,寧死不往京城走半步。他最近脾氣也不大好,自然免不了發生口角。

真正吵起來,他才發現自己王妃的厲害,幾次過招,他就落了下風,於是憤而出走,在甲板上吹風。等自以為冷靜了,才轉身回來看她的狀況。

這會的佑晴還保持著他離開時的姿勢,雙臂抱膝縮在床角,見他來了,瞭了他一眼,冷冰冰的道:“停船靠岸。”

靖睿隻作耳旁風,親自斟了一杯茶遞給她:“潤潤喉嚨。”佑晴剛才又哭又鬧的折騰了半天,這會口幹舌燥,但堅決不接納宋靖睿的好意:“喝完了繼續吵嗎?”

“那你還是別喝了。”靖睿將茶潑了。盯著她看了一會,冷笑道:“反正你上了賊船了,不回也得回。真奇怪,要是不想跟我回來,你在盤禮鎮獨自等待那會就該逃跑!誰叫你不跑的,活該。”說完了,自覺這番話說的有點重了,趕緊注意觀察妻子的表情,見她沒因為自己的言語刺激變得怒不可遏才鬆了一口氣。

如果早知道回宮立即就被人殺掉,她當然會跑。

所以現在明知道回去沒好果子吃,偏向虎山行,她才叫腦袋有問題。

“……我不跑是因為孩子需要父親,但現在……”自己能中招,宋靖睿疏於防範也有部分原因:“你既然保護不了我們,還不如不見你。”

靖睿訝然,可考慮到她有孕在身,深吸一口氣,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我怎麼就保護不了你了?就因為你做了那個可笑的夢?”她早上一睜眼就反複莫著自己的小腹哭著低喃,還在還在。他問她是怎麼了,她就講了一個她回到南京當晚身死的夢,在之後就是反複遊說他,要他暫時把她放在民間生活,他不同意,她就撒嬌賣乖,他還是不同意,她就破罐子破摔,態度一落萬丈,又哭又鬧,他仍舊不同意,於是就到了現在這步田地。

她重重點頭:“孩子不在你肚子裏,你當然不知道那種感覺。”

靖睿自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受著她的貶低,其餘的他都忍了,唯有說他不疼惜孩子這點他忍不了:“什麼感覺?假如真像你夢裏說的那樣,我就不慘嗎?你和孩子都不在了,我難道還能活下去嗎?!別以為隻有你一個人傷心!”

佑晴道:“我們命都沒了,你還活蹦亂跳的,再去另娶一個王妃就是了!反正有人看我不順眼要除掉我,叫我騰地方。”

靖睿聽出她隱含的意思,噙著冷笑走近她:“現在就咱們兩個人,你怎麼說都行。要是回到南京你再說這樣的話,你真的死了,也是死於這長沒把門的嘴。”

害死她,空出昭王妃的位置,想這麼做的人是誰,他的母後是最大的猜疑人選。

“我說錯了嗎?你自己說說看,我夢到的情景有沒有可能發生?”見宋靖睿沉默,她氣道:“不說就是默認嘍。反正我回去就是送死,我不如就死在這裏,起碼山美水美。”

“……”靖睿覺得自己快被逼瘋了:“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有我在,你不會有事,你怎麼就不信?”他相信這是句發自肺腑,也是感人肺腑的話,不想藍佑晴聽了,眉毛和鼻子一皺:“少扯了,你忙著太子的登基大典,哪裏顧的上我們娘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