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三周目(六)(1 / 2)

宋靖睿要親征鍾叛軍的消息,自從傳出來,一直飽受抨擊。亡國論滿天飛,大臣豁出命阻止,可權力的妙處在於,一百個人反對不及一個說了算的人支持。宋靖睿不知如何口吐蓮花說動了太皇太後,這事自然成了。

他這次出征,實屬萬眾矚目,如果輸了,必然元氣大傷,士氣一跌不振。就算以後就算有大臣找他商議國家大事,他也沒臉再插手國家大事了。

這一仗隻能贏,不能輸。

離大軍出征還有幾日,但是靖睿第二天就要去軍營住了,所以這是夫妻倆相聚的最後一晚。越到這時,兩人越是相顧無言,還是靖睿笑著打破了沉默:“我還沒輸呢,等我輸了,你再用這副表情迎接我。”

“……”佑晴很貼心的道:“打不過的話,記得逃,千萬別搞以死殉國的戲碼。”

“咳,你說點吉利的話,不行嗎?”

“如果打勝了,千萬抓緊時間班師回朝,我還有兩三月就要生了。不求生的時候,你在我身邊,隻想孩子周歲你能回來。”

靖睿垂眸微微頷首:“不管是輸是贏,我都會速速回來見你……還有我們的兒子。”

“我希望是女兒。”她嘟囔,她有種預感,如果此次得男,稍微遠去的死神會再度光臨。靖睿笑嘻嘻的道:“女兒就女兒,我不挑。”佑晴看了眼皇宮的方向:“不知她老人家挑不挑。”靖睿心煩意亂的往床上一栽:“你不是答應我,要說吉利話了麼。”

她嘟嘟嘴:“好吧,不提她。”

靖睿歎道:“這一次回來,好多人和事都變了,仿佛從沒不認識一樣。”仰麵躺了一會,忽然坐起來,攬住她笑道:“好在有你,我還認識。”佑晴挑挑眉:“何以見得?”靖睿正色道:“不管我是什麼身份,你都給我臉色看。”

她撲哧一笑,推了他一把:“是你總惹我,還怪著我了。”兩人笑了一會,她忽然覺得心裏酸酸的:“你這一走,不知什麼年月才能見到你……”

靖睿把臉湊過去:“你這人,從來都是逼到份上才說真話,我這次要是不走,還聽不到你說這番話。”她瞅了他一眼:“我不是你,曆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搞口是心非那套。”

他揪住她這句話,得寸進尺的問道:“哦,那我要出征了,你隻有‘不知什麼年月才能見到你’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她情緒低落極了,被他這麼一問,心裏更加難受了。

靖睿切了一聲:“知道你嘴笨,不想說就別說了,用這種表情一句話不說的苦兮兮望著我,真叫人難受。”話音剛落,就聽佑晴喚了聲他的名字,便將他緊緊抱住,哽咽道:“我愛你,不許你離開我,就是離開了,也要抓緊回來。”

他心中一動,被她的情緒感染,竟一句話說不出來,默默將她抱緊。

靖睿一離開,佑晴更是夾起尾巴做人了,最好低調到讓人忘記她的存在才好。如果有可能,她真想叫人把昭王府拿磚頭封死,連個蒼蠅都不放進來。

跟宮內的聯係,能斷就斷了,堂姐自那次扭傷腳,還曾派人請她進宮。考慮到她們兩個是弱勢組合,她就驕橫了幾把,謊稱身體不舒服,拒絕進宮一並遭殃。或許兩人不往一起湊,彼此更安全點。幾次下來,堂姐明白了,也不再派人找她了。

於是改成書信往來。書信內多是對方訴苦宮內的小煩心事,比如哪裏屋簷的漆不新了,要找人修。最近吃了什麼好吃的,得空給堂妹你也送點之類的。從這些書信中,佑晴隻看到了一個寂寞的深宮婦人,那無盡的傾訴欲。

反正書信中不曾聊國家大事,她願意聊,就陪她聊吧。恰好佑晴最近在習字陶冶情操,給堂姐回信就當練習書法了。

這一天,順恩又進宮送信,可到了晌午還沒回來,佑晴有點坐不住了,想派人去看,又怕犯錯。正焦急的時候,給順恩趕馬車的府內傭人回來了,帶回來的消息是,高公公被太皇太後叫到她宮裏去了。

佑晴不止一次的聽順恩說過,他若是回南京,有性命之憂。這也是他願意同自己離開藩都,而不回南京的原因。宋靖睿剛走,他就被太後叫去了。

叫去做什麼,肯定不是好事。

佑晴跌坐在椅子上,扶額痛苦的在心中責怪自己,是她害了順恩,如果她不派他進宮,他又怎麼會挨打?靖睿叫周圍的人守護好她,可她卻沒保他們。

“娘娘,現在怎麼辦?”

“……派人在宮門等著,把府裏的大夫準備好,等高公公一回來,馬上為他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