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靜的嘴唇翕張一下，卻沒有吐出半個音符來，反而三緘其口賣關子不願意再深談下去了，隻繼續揉著額頭苦歎，“現在的孩子啊！我是看不懂的，脾氣怎麼都那麼大。”
不告訴就不告訴，反正我也長著嘴，我自己問去。
總算熬到下課，我跟著程靜前後腳出了教室門，一步三階地上了樓，迎麵正撞上從6班下課出來的薛明，被他伸手擋住推到走廊裏，“黃醬醬！你一個2班的差生，幹嘛跑到我們提高班來？”
我就算兩隻腳豎起來站，也沒有提早發育的薛明高，力氣更加是比不上的，隻好隨口撒個謊，“薛明，英語程靜老師叫你去辦公室。”
“真的？~”薛明隻有三分相信，倒有七分懷疑，鷹鉤鼻貼到我頭頂上方3厘米處，遮住了走廊盡頭窗口上照進來僅有的一點點光線，活像怪鴨曆險記裏麵的老禿鷲Igor。
“你再不去小心程老師發脾氣！”以老師的名義恐嚇薛明一向效果好。
果然他猶豫了下，還是下樓往教師辦公室去了，走到轉角的地方還不忘警告我，“黃醬醬，如果是你耍我，小心我砸扁你的頭！”
我把他的話丟進6班隔壁臭烘烘的男廁所裏，轉身進了6班教室。
餘襄的座位在最後一排靠窗，旁邊坐著一個瘦瘦高高白白淨淨的男生，我對他沒什麼特別印象，直接無視，徑直走到餘襄那邊，見她正埋首在雙臂裏，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香香！香香！！”
“嗯~”餘襄答得很沒精打采，渾身上下更是連小指頭都沒有動一根。
“香香，我有話和你說，你出來一下。”我盡量把聲音放低，聲線溫柔得自己都要發酥了。
“我現在有點累，醬油，你先回去吧~”
我還想再勸勸她不要難過，坐他旁邊那個男生忽然衝我道，“餘襄都說了，她不想說話，你怎麼那麼煩？快走快走，我們6班都是尖子生，哪有時間和你這種差班的人沒完沒了！”
我被他一頓搶白，幾乎就想上去揍他，但看看餘襄還是不肯抬頭病懨懨的樣子，我連吵架的心情也沒有了，隻輕蔑地橫了他一眼，“6班沒什麼了不起，你更沒什麼了不起。”看也懶得看他，直接就走了。
下課休息時間也就是10分鍾，等我下到2班，上課預備鈴已經響了。
可上課鈴都響過5分鍾後，教語文的宋老師才抬著高昂的頭顱姍姍來遲，走到講台麵向學生，開場白隻用了一句話，“我宋維寧，首先是6班的班主任，其次才是你們的語文老師。”一雙銳利的眼睛環視全班，一字一句接著道，“聽我們6班的同學說，剛才有個2班的學生上來謊報軍情，假稱老師找，騙開他的注意，自己進到我們6班騷擾女同學，結果被好心的同桌給趕了出來。”
1秒，2秒，3秒……
停頓片刻，她的眼睛像突然上了380V的工業用交流電，發出如薄鋼刀片一樣冰冷卻令人不敢直視的強光，在所有人臉上來來去去地掃射，“剛才是誰去搗亂的？自己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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