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稱我:餘襄
畫虎不成反類犬,我就該想到的!Jason的處事風格向來是反其道而行之,那些力薦Hassan的努力和強硬矜持不肯就範的態度反而勾起了他不走尋常路的奇葩神經和征服欲,把我自己的處境套得更深更牢了。但至少有一點,我的拖延和改變是有成效的,我和Jason間的距離已經變得疏遠,至少我已經盡力去推開了他,也許隻差一點點,我就能成功把他變成路人,從此不用再記掛,不用再受傷,不用再負擔那些負擔不起的理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將將屋裏的“真”我向前翻閱著日記本,一字一句認真地讀,我在她身後也認真地看,“2006年7月17日多雲畢業整整三年了,是頭一次重回大學校園,人民路上的老房子都拆了,換了兩排齊整光鮮的商戶,行道梧桐樹替換掉了當年迎風招展的參差的矮桃樹。學校裏的建築倒是沒有什麼太大變化,可裏麵早已物是人非,大到教授講師,小到門口保安,許多都已不是當年的麵孔。麵對一張張新鮮青澀的臉,我幾乎遺忘自己也曾有過同樣鮮活活潑的容顏。一號宿舍樓門前小河邊的那顆歪脖子柳樹依然靜靜紮根在土裏,斯人已去,不勝唏噓。趙鑫說後悔攛掇我一起來這裏,弄得我觸景生情像個嬌滴滴的失戀小女人,他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要不是他說他在qq上找了個同校學妹小網友,死纏爛打地拉我一起來見麵,我會沒事請假跑到這裏來嗎?總之今天確實感傷了一把,為了出走多年的餘襄,為了逝去不再的流年,為了未知困惑的將來。”
將將一個男人,倒比我一個女人更會感傷情懷,大學裏的青蔥歲月在我腦海裏浮現蹁躚,歪脖子柳樹下的愛恨糾纏如在昨天,當時不知珍惜,如今回首再去尋找,時過境遷,也不知道最終會是怎樣一個結局。一切為了救活將將為目的的穿越裏附著上我強烈的重續愛情的執著,魚和熊掌,到底能不能兼得?針對這一篇日記的穿越目的到底為何?要不要阻止他這次的校園之旅?可無論他去不去,歪脖子柳樹早就在他心裏,無論他想不想,餘襄已經深植在他的生命裏,注定糾纏一生。
在我猶豫不決目標不定的時候,香氣已經圍繞而來了,沒有目的也可以穿越嗎?那成功的標識是什麼呢?不等我細細思考,香氣已悠然飄散無蹤。“Xiang,你在轉業上的嫩離太取設了,我與必要為你接紹一渾很有前吐的打拱拱作,你短煉一下一竟刻以乘才,你可與靠慮靠慮。”
說著蹩腳中國話的這名身材矮小的老頭是格蘭登教授,我的專業課導師,全美排的上號的著名經濟學專家,此時他一隻手托住下巴來回搓弄著白花花的胡須,麵帶著善意的微笑,活脫脫一個胡渣不淨的縮小版馬克思。格蘭登教授很愛中國文化,據傳他閑暇時間愛看中國宮廷劇,而他的普通話教師則是他的一個在孔子學院深造了半年的西班牙學生,是傳了好幾手的那種,這導致了他的中文水平很有登峰造極的意味,所謂中國人和外國人都聽不懂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說得上是怪老頭的格蘭登教授從不問我這個正宗中國人任何有關中文的問題,號稱自己隻是喜歡中國文化,但絕不喜歡中國人,收我這個中國學生已經是破了例了,因此上,我也很少有機會見識到老頭兒的笑,更別說會遇到他開腔用中文對我表達友善了。所以他以這樣一幅和善的麵目與我說話實在讓我受寵若驚+心裏發毛。
受寵若驚很好理解,而心裏發毛則是因為,我從老頭好心給我介紹打工工作這個問題上,想到了更加可怕的問題,他給我介紹的打工的那個可怕的雇主。
“嗯,咳哼咳哼”,我在格蘭登教授身後聽到了熟悉的咳嗽聲。
趁著老頭笑意未減,我把眼神越過他濃密的白發蒼蒼的頭頂,看到了他後麵那張讓人心驚肉跳的臉。他身著白色的西裝,映得麵容更加雪白,琥珀透明的眼珠也睛光四射地越過了格蘭登教授的頭頂,刺刀一樣紮進了我的心,“Sonice!”他微點了點頭。
“Sonice”,另一個甜甜的聲音把Jason的話複述一遍。
因為Jason的突然出現使我措手不及,我的目光一時隻剩15°的寬範圍,並且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不能移動。直到聽見了另一個聲音我才瞥過頭,發現一頭金發的小Sweet也穿著雪白的裙子坐在Jason邊上,表露出最純真最真誠的讚許。
“This_is_Mr_Hughes,a_young_successful_businessman,his_Father_is_my_old_friend.”格蘭登教授恢複用英語說話一下子自然多了。
“Nice_to_meet_you,My_name_is_Jason.”他伸出手麵帶紳士笑容,和煦如春風拂麵。
“Nice_to_meet_you,I’m_Sweet,JH_is_my_brother,I’m_mybrother’s_sister.”Sweet也學她哥哥一樣對我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