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天香咯咯笑道:“我的哥哥說一個人是傻瓜的時候,他就一定是一個傻瓜,所以,如果他說你是一個可憐蟲,那麼你一定就是可憐蟲!”說著,將那支早已準備好的玉笛,在青衣人的麵前晃了晃,做了個鬼臉,橫在唇邊開始吹奏。
她吹得聲音愉悅、動聽,讓人不由得放鬆心神,與青衣人那低沉的嗚咽聲恰恰相反。如果青衣人的笛聲讓人悲愴、沉悶,讓人想將之打破,為之卻戰鬥!而拓跋天香的笛聲卻充滿了陽光,讓人不自覺地停下腳步,凝神傾聽,就似回到了童年。
那些屍鬼果然麵麵相覷,全部呆立在當場,茫然四顧,不知該聽誰的。這樣的情況,持續了許久,不管青衣人換什麼曲子,拓跋天香總有與之相對應的曲子去接住。青衣人吹奏金戈鐵馬,她就吹奏陽春白雪。青衣人吹奏高山流水,她就吹奏泉眼細無聲。他吹奏狂風暴雨,她就吹奏春雨綿綿……總之,是與他南轅北轍,恰恰相反。
忽然的,鼻尖傳來一陣火焰的味道,細細一聞之下,青衣人更是又驚又怒,厲聲喝道:“雄黃、黃符、水銀……你們幹了什麼!”
轉頭望去,幾隻屍鬼的身上卷起火焰,眼看著那火焰越來越大,漸漸地升起漫天的火舌,將那幾隻屍鬼籠罩住,隻可恨,現在的屍鬼全然不能指揮,根本不會閃躲,而自己卻被圍困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火勢漸漸地洶湧、蔓延。
“燃燒吧,你們本來早就該入土為安!”韓雲霄望著衝天火勢,眼中露出深沉的悲愴之色,“你們既然不在屬於這個世界,那麼久不要再逗留,早早的去吧!”
青衣人怒目而視,眼中的怒火似乎都能燃燒起來,凝神的瞪著韓雲霄,喝道:“這是誰告訴你的!”忽然醒悟,自己問了一句很白癡的話,這自然是小狐狸教給他們的。牙齒狠咬,發出令人膽顫的“咯吱”聲,就好似那就是韓雲霄。
韓雲霄盡情的大了一個冷顫,看青衣人的眼神,恨不得將自己挫骨揚灰、生吞活剝。既然如此,這個人更加不能留了。他可不想自己的背後總是有一雙陰毒如毒蛇的眸子,時刻惦念著自己,時刻都可能跳將出來,偷襲自己!
“轟!”一聲巨響,小狐狸終於甩開了韓涵兒,身形如電,向這邊飛馳而來,韓涵兒也緊跟後麵。奇怪的是,她這次並沒有去攻擊韓雲霄,而是直接擋在了青衣人的身前,就似母雞護小雞的形態,要不是看見她的滿臉冷汗,麵容扭曲,淚光瑩瑩,真的會誤以為她是心甘情願的保護青衣人。
仔細打量一番,小狐狸麵容憔悴,口角有血絲,恐怕也是受了傷。在看看韓涵兒,她的臉色並不比小狐狸好看許多,也一樣的口角流血,看來是與小狐狸鬥了一個旗鼓相當。隻是小狐狸畢竟沒有神識完全喪失,下手有幾分留情,如若不然,恐怕韓涵兒這次討不了好去。
拓跋天香放下玉笛,鬆了一口氣,這時的屍鬼群根本沒有了半分抵抗。而且,青衣人的曲子也停了,恐怕他是知道,就算他在這裏吹奏一夜,也是無法指揮屍鬼群了,幹脆放棄了它們,任它們在烈烈火焰中化為灰燼。成千上萬,密密麻麻的屍鬼群,隻在天地之間留下一陣燒糊的味道,一陣夜風吹來,連那陣氣味也消散在天地之間了。
側頭望著女伴,關切的問道:“你怎麼樣?”韓涵兒回她一個安心的笑容,回答道:“小狐狸並沒有完全散失理智,在關鍵時候,往往會手下留情,可我也奈何不了她,所以我們兩個傷得都不重!”最後一句,故意的說的稍稍大聲了一些,就似說給韓雲霄聽得。韓雲霄回頭一笑,給她一個感激的笑容。
可是,這句話卻也被對麵的青衣人聽了個透徹,怒目而視,心中的怒火更加不可遏製,怒火中燒,一種被人背叛的悲愴、酸楚、苦澀、憤恨、嫉妒……洶洶紛湧而來,瞬間將自己的身心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