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察正好路過,看晏翊從探監室裏出來,熱絡地迎上去,“好巧啊,那位大明星又犯了什麼事?都說了你們出行必備籠子麼?就是不聽。”
晏翊嘴角隱隱一抽,很有些不自在地望著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蜜色,長而不細,很有力量,也懶得同他說那麼多,不動聲色地掙脫自己的肩膀,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小警察討了個沒趣,悻悻地撇了撇嘴,轉身衝後頭喊道,“大叔,能煩請您老速度快點麼,老大叫開會就沒見過你這麼著急著作死的!”
不多時後麵便傳來一聲一絲不苟的聲音,威嚴地說道,“午飯都吃不好,現在公務員都是這麼不要命的工作麼?”
小警察同樣抱怨著歎了口氣,隨即憤憤道,“還不是這社會人心太壞!禽獸那麼多,小孩子能躲過一個也不定能躲過另一個呀,我就想不通了,毛都沒長全的小娃娃玩起來有意思麼?”
大叔警察終於從幽長的走廊那頭走了過來,若無其事地瞥了眼小警察,麵無表情道,“要不怎麼是禽獸呢?”
小警察拍了拍自己的臉,抖擻著精神道,“也是,老大這麼著急著開會,應該是上麵來了新指示,這次無論如何也要給那人渣定罪,不過為了這事,居然讓那個大明星背黑鍋背了這麼長時間,他也真是點兒夠背的。”
大叔警察沒再接話,而是沒在意地拍了拍小警察的肩膀,用一種看似不經意的擁抱姿勢,帶著小警察往前走了兩步,隨後若無其事地鬆開了手,背影看上去非常之一本正經。
能讓警察局臨時緊急開會主要還得歸功於陳卿陳大律師。
雖然附中極力封鎖了消息,但是陳卿手能夠到的地方幾乎就已經是將事件的真相還原得絲毫不差。
跳樓的孩子今年也就十五歲,初三畢業班,課業繁重壓力山大,原本就比較孤僻,更是找不到同病相憐的小夥伴發泄壓力,開始發育後常年不見太陽,又不愛運動,一不小心長得越來越清秀陰柔,終於是在升上初三的時候被他們物理老師一眼相中。
其實那名物理老師從染指這孩子開始就已經遊走在法律邊緣,確實,對於未成年性侵律例中,事關未成年男孩的案例至今沒有明確的法律條例,但是作為猥褻未成年人罪則是男女不忌,你敢做我就敢判。
而這略有些小聰明的物理老師每一次的接觸都是一步到位,將人吃得渣都不剩,甜言蜜語外加師長尊嚴,小小年紀的戀師情節下,那孩子自然不會出去亂說,直到陸恩行的事越鬧越大。
情竇初開的年輕人對於同性戀這個世界接觸得越多,越發覺得自己並不是世間唯一出奇的人,興高采烈地跑去老師那裏想要分享這樣的喜悅,卻發現自己傾心愛上的老師正在同另一個男孩子廝混,不成體統。
他的人生隻衝動了那一次,狠狠踹開了教室的門,將騎在老師身上的男孩子拖拽下來,結結實實地奉上一拳,滿含屈辱的淚水質問著老師為什麼要背叛他。
得到的自然是所謂成年人的回答,殘酷而冷血,徹底擊潰了孩子所保有的最後的天真。
孩子跳樓前給那名老師寫了份愛之深恨之切的遺書,而那份遺書在陳卿的神通廣大之下,趕在校方察覺之前,在孩子的筆記本裏翻了出來。
世上所有的人其實都耐不住查的,陳卿這一筆劃下去,竟然心驚地發現這物理老師如今能夠這樣人模狗樣地繼續教書根本就是奇跡,因為這樣的事它居然還不是第一次,而校方之所謂沒能辭退這老師,完全是因為一些所謂成年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