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狗急跳牆(1 / 3)

芝加哥當地時間6月3日AM

8:13,即北京時間6月3日PM

8:58,再即陸恩行腦子發大水神不知鬼不覺下破口大罵自己親生父親“哪個狐狸洞裏騷出來的”的那個極具曆史記憶性的偉大時刻。

時間稍微後退一丁點,在八點的太陽普照著芝加哥幹淨整潔的街道之時,陸紹邦作為一輩子除了追求夢想時格外堅定外,其他事情從沒做過主的軟弱爸比,再一次極端勢弱地被晏翊兩句一忽悠就給陸恩行的事一字不差地捅到了恩行媽咪那裏,造成的第一波影響就是讓林祖娥手一抖不小心點到了某個鮮豔的叉巴,熬了一個通宵好不容易追蹤到的幾組數據當即付之東流,渣都不剩。

林祖娥的膚色在白種人群中都算得上麵若敷粉,然而實驗室裏同樣熬了通宵的幾名學生在那一天萬分有幸卻又萬分不幸地欣賞到了林博士臉色由白轉黑的罕有奇景。

其實陸紹邦並沒有因此而挨罵,隻不過同樣沒能得到林祖娥哪怕隻有一個單字發音的回話,所以才會在聆聽被掛斷的手機忙音下越來越忐忑不安,終於忍不住給晏翊打了過來。

晏翊和安陽東都表示,不怕恩行媽咪鬧事,就怕她不折騰,所以聽了恩行爸比的不安詢問,才會非常淡定,甚至可以說是滿意:

媽咪果然比爸比靠譜得多。

其實林祖娥也沒鬧出什麼驚天動地都能趕得上國際頭條的重大新聞,隻不過是在通宵成果毀於一旦之下,身心遭受重創,常年不健康的生活作息潛藏的巨大隱患終於一股腦爆發出來,再加上兒子在國內遭受到屈辱和歧視,一股氣躥上來血壓飆升,眼前一黑徹底臥床休養,謝絕一切來訪。

本來這也很正常,很能理解,可關鍵是基金會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兩年多,始終目光如炬地牢牢瞪著林祖娥手裏的項目,一旦有所突破必須得是人類兩|性關係的重新詮釋和定義,自然而然受到了來自全世界“撐同誌反歧視”相關組織或是團隊的密切關注,其中並不排除想要立法通過同性戀婚姻合法化的某些國家代表。

林祖娥這一閉關可想而知造成的騷亂影響該是有多麼的令人捉急。

一直到次日淩晨,都還有些不怕死的狂熱分子包圍在林祖娥的宅邸周圍,伺機而動。

淩晨四點,也就是星星粉們酣暢淋漓熱血澎湃地力挺自家偶像示威呐喊之時,林祖娥的私人博客上非常安靜地發布了一篇篇幅不長卻意味深長的博文,或者更適合稱之為一段發人深省的質疑和反思。

“我這半輩子隻去過中國兩次,一次是我結婚,我嫁了一個中國男人,另一次是我公公去世,很遺憾婆婆去世時因為某些原因我並未能趕回去,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兒媳,同樣我不敢妄稱自己為一名合格的母親,但我確實有一個快要三十歲的兒子一直生活在中國。”

“隻是今時今日我的孩子竟然在那裏遭受了充滿惡意的辱罵、責難和排斥,甚至是惡劣的栽贓嫁禍,枉背罪名,而這一切都是也隻是因為我的孩子是名同性戀。”

“這簡直太讓我失望和震撼了,那是一個如此溫厚純善的國度,幾千年來那樣博大的胸襟、悠久的底蘊卻竟然連選擇配偶這樣完全發自個人的社會活動都無法一視同仁。”

“當然,我沒有辦法也沒有立場勸服全世界認同同性戀的合理合法化,因為首先我自己就不是一名拉拉,我也隻是在三年前某次昆蟲研究中偶然發現了一隻雄性枯葉蝶的伴侶始終是同一隻雄性枯葉蝶才開始深入了解昆蟲同性戀這項研究,所有的研究成果也都是為了展示‘存在即合理’這一真理。”

“然而,哪怕我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又能如何?我的孩子仍然因為同性戀的歧視在中國飽受委屈,細想之下,我的研究又有何意義?紙上談兵罷了,完全沒有絲毫實際影響力,倒不如就此作罷。”

“而至於我的孩子,如果他願意,我會將他接來芝加哥,背井離鄉,遠離故土,可至少在這裏,他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