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仁煌望著外麵雪景,心中若有沉思,過了片刻轉頭望著王伯,輕聲開口道,“王伯,西關的那支人馬人數太過龐大。如果動用那支人馬,似乎有些不妥。”
老人伸手拂了拂胡須,輕聲笑道,“那支人馬自然不是全部在暗處豢養的死士,而是在明麵上有自己的身份。真正暴露了,也不過是忌憚我們趙閥在軍中影響太大。否則,我也斷不可能這麼輕鬆的就告訴公子。”
趙仁煌垂目思索了片刻,低聲開口道,“這樣做始終還是有些不妥,三千鐵騎,數目終究還是太過龐大。我們最多出動一千鐵騎。”
王伯看著棋盤,眼中突然閃過一縷亮光,將手中白子按在左下角某處,微笑道,“公子,一千鐵騎想要讓那支平妖師隊伍吃點小虧,恐怕不大可能吧。公子有另外的計劃?”
趙仁煌伸手端起桌上茶壺,給王伯倒了一杯清茶,輕聲開口道,“王伯,我們這局就算是和局吧。”
老人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笑道,“也好,也好。公子的棋藝可是愈發高深了。”
趙仁煌伸手將棋子一一收回,低聲開口道,“西楚最近一直有想和我們南唐結盟的意向。使者團估計也就在這幾日便會從西楚出發。軍方那些老古董們,能咽的下當初西川壁那口氣?”
老人端著茶杯的手微微停頓,望著趙仁煌,“公子的意思是,讓西關的人馬出手?”
趙仁煌輕輕點了點頭,嘴角微微翹起,“西關的那些將領那個不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出兵血西川壁之恥。此番西楚想要結盟,西關那些將領心中還能真的舒服不成。張閥一直以四大門閥之首自居,素來高傲。當初西川壁一戰,張閥三十萬控弦之士慘遭大敗。張閥莫非又能忍下這口氣不成?”
老人點了點頭,作為趙澒輔親衛,王伯看似在朝中並無半點官職,在趙閥之中也隻是一個奴仆身份。但是,若是真有人把他當做一個下人看待,那才是真正的滑天下之大稽。
宰相門房三品官,趙澒輔作為南唐位高權重的異姓王,又那裏比宰相差了半分。而王伯的身份,在趙閥之中又豈是一個簡單的門房?
從趙仁煌都對王伯恭敬有加,便可看出其中端倪。
能夠做到這一步的人,論起見識來說,其實已經不屬於高居廟堂之中的很多清貴學士。所以,趙仁煌隻是稍稍一點,王伯立馬想清楚了很多關節,心中也大體有了一個計劃。
跟在趙澒輔身邊,王伯幾乎掌控了趙閥的情報網,對於一些人人物關係的關節之處,已然熟記於心,所以想好如何通過哪些人物之間的關係,達成這次計劃之後,王伯便朝趙仁煌躬身行了一禮,輕聲道,“老奴馬上去辦。”
從灰域的平妖師撤退,到他們到達於西關接壤的西楚邊界,時間並不多,按照他們行進的速度計算,趙仁煌他們所剩的時間大概也就在四到五天。
僅僅四到五天,便要說動西關的一些實權將領,願意出兵截殺這批平妖師,在時間上麵實在太過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