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邊界,段胤伸手牽著易安,從車廂之中走下,看著滿頭白發的白衣劍客,段胤輕聲開口道,“寧大哥,我們不立即回蜀山?”
寧之遠輕輕點了點頭,看著段胤開口道,“你體內的明之君王血脈,不修煉,實在可惜了。”
段胤略微猶豫的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可是這畢竟是妖族血脈。”
寧之遠滿臉孤傲道,“妖族血脈又如何?”
看著段胤,寧之遠輕聲開口道,“佛門煉體一向獨有心得,此行先去西楚瀘州。”
“瀘州。”段胤在心中輕輕呢喃。
道家在南唐之中獨占魁首,萬千道教,占據洞天福地,在南唐之中,可謂一家獨大。這也是,那位至尊至貴的皇帝陛下對道家執牛耳者的蜀山如此忌憚的原因。
而西楚之中,佛門鼎盛。佛門宏法,西楚子民,窮苦之地尚且可聞。西楚瀘州,作為整個佛門的佛法傳承之地,更是號稱有七百佛寺。
隻是,法不可輕傳。
三教各家,不說是自家法門絕不外傳,想要獲得卻也無比艱難。南唐西楚,除去北燕虎視眈眈之外,本就有著隱隱敵對之意。
南唐蜀山之人,想要求得西楚佛門至珍至貴煉體法門,又怎會那般簡單。
不過,看出段胤心中心思的寧之遠卻並未開口解釋,隻是腳步輕輕前抬,身形閃爍,朝著瀘州方向而去。
......
......
西關荒蕪,這片大地之中,一片黃沙,唯有一處雄關巨城矗立兩側山脈中間,攔距這大漠黃沙。
今日巍峨西關城門大開,三千鐵騎奔騰而出,氣勢如虹。其中八百輕騎的騎將盧象身世清白,在這邊關戰場之中,曆年攀升。盧象不似那些膂力驚人的扛纛猛將,穿了一身銀白戰甲的他,生得儒雅風流,大有儒將之像。不過,這個看著身形有些削瘦的年輕人卻不似那些隻能紙上談兵的柔弱書生。
看著一副文弱之像,其實在血性剛猛上麵,絲毫不輸那些陷陣勇將。每每衝陣之時,盧象必一馬當先,絕不落後於手下士卒。
這也是,這位才入西關不過三年之久,便已經做到遊騎偏將,掌一千遊隼輕騎虎符的年輕將軍手下卻無人反對的原因。
提了足足兩千重騎的王升則與盧象截然不同。王升名字取得儒雅,卻是一個囂張跋扈,膂力驚人,扛纛無雙的陷陣猛將。
作為與西關張閥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世家子弟,那些豪門紈絝該有的跋扈惡習,他一個不差。天生神力,在煉體一途上麵得天獨厚的王升在入軍之前,是真正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紈絝。
不過,王升在被丟進了這個被稱作虎狼之師西關軍營之後,是真正的脫胎換骨。能做到如今可領三千重騎的地步,王升靠的不隻是家中的家世,更重要的是他一步一個腳印累積起來的戰功。
王升看了一眼一身輕甲,稍稍領先自己的盧象,手中馬鞭力道愈發沉重,看著盧象的側身,眼中隱隱有較勁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