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祭祀師的心安靜下來,眼眸裏的悲傷漸漸退去,輕輕地推開她的懷抱,不自然地道了句:“走吧。”
兩個人陷入一陣沉默。
大約又走了一個小時,祭祀師停了下來,望了望身後的她,朝著眾多小木屋的其中一間走了進去。靜宜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隻好跟著他一起進去。
與原先的小木屋不同,這裏的一大片都是屋子,大大小小的矗立在這山野間,卻比先前看到的更漂亮更獨特一些,屋子裏的布置幾乎接近現代,布置得美輪美奐,隻是那些豔麗的擺設間突兀出土著人的一些特色,比如那些造型獨特的牛角工藝掛飾,貝殼串成的風鈴,具備宗教色彩的毛毯圖紋......
最後她的視線落在軟墊上的男人,濃眉大眼,留著長長密密的胡子,遮蓋了大半張臉,看不出帥氣與否,不過那一雙劍眉很顯英氣,圓潤的雙眼炯炯有神,展現睿智的光芒。利落的短發根根豎立,給人一種嚴肅的壓迫感。
他的前麵擺放著一張茶幾,茶幾上鋪墊著一張墊子,繡著太陽的圖案,光彩奪目,美不勝收。茶幾上麵擺放著一些點心,精致無比。他的右手邊上放著一杯熱茶,嫋嫋的熱氣冉冉上升,靜宜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竟然聞到一股非常清香的茶味。
“想喝嗎?”男人挑挑眉問道。
靜宜順從地點點頭,她確實是餓了。
“過來。”男人向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過去。靜宜看了看旁邊的祭祀師,得到他的點頭默許,她才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挪過去,停在茶幾前方。
“那......個,我,我可以吃這個點心嗎?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她說得戰戰兢兢,卻忍不住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可以。”男人像看戲一般看著她,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靜宜一聽可以,馬上伸出手去拿桌麵上的小酥餅,然後拿到手後還不忘瞟一眼前麵的男子,看到他似乎沒有什麼不滿,才忙不迭地把小酥餅塞進口裏,那慌張的吃相看在男子的眼裏,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個女人,還真不怕他!難道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目光轉向祭祀師問道:“子夜,她可知道自己此行的意義?”
祭祀師子夜垂著頭,恭敬地向男子彎著腰身,答道:“她會知道的。”
男子挑挑眉,似是有幾分不悅,不過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那個狼吞虎咽的女人。
靜宜一邊吃著這可口的小酥餅,一邊細心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可一個字都沒有聽懂!之前他們一直說得都是英語,可這會說的竟然不知道是哪國的語言!真是怪異!忽然男子向祭祀師招招手,祭祀師拱了拱身子,便要向外走,靜宜一看,心裏急起來,“哎,你別走,等等我。”口裏的酥餅還沒有完全吞咽下去,這會又急著說話,便嗆到了,那一口酥餅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難受不已,她開始猛烈地咳嗽起來,眼淚珠兒都快出來了,瞟到桌麵上的茶水,也顧不得那麼多,抓起來就喝下去,結果那滾燙的茶水燙得她不得不像隻小狗一樣呼哧呼哧地吐著舌頭,手裏不斷地扇著,希望降低舌頭的溫度。
祭祀師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撇到男子不悅的眼神終究是沒有停留,一咬牙走了出去,矗立在小木屋外麵,一時之間竟然無比的失落,聽著裏麵的聲音漸漸地停了下來,這才緩緩地移動步伐,朝著更裏的小木屋走去。
“燙死我了,這茶好熱啊!”靜宜喘過氣來,拍著胸口心有餘悸地感歎。
“沒事吧?”
“現在是沒事了,對啦,他去哪裏了?”靜宜指了指門外,顯然是在問祭祀師的行蹤。
“他有點事情走開了。”
“哦,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回來?”
“恩,回來接我回去啊。”靜宜說得理所當然,完全沒有覺得哪裏不妥。
“你今晚要在這裏住下來。”
“為什麼?”
“當我的妻子。”
“啊!”靜宜的小臉忽然一下子緊繃起來,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馬上慌張地跳開一段距離,雙手環胸充滿防備地望著他,“你別亂來,我已經結過婚了!”
“無所謂!我也結過婚。”男子嘴角輕輕地笑著。
“你都結過婚,還和我結婚,你難道不知道,這是犯法的!重婚罪,知道不,這是重婚罪!”靜宜大聲地朝著他喊道。
男子卻始終溫溫和和的,聳聳肩,道:“我們這裏的法律,由我定。”
聽到這一句絕望的話,她忽然悲傷起來,小臉似是蒙上了一層陰霾,聲音也不自覺地弱了起來:“你要怎麼樣才肯放我離開?”
“給我生一個孩子,你就可以離開。”
“孩子?離開?”靜宜頹然地喃喃道,這句話似是曾經有人對她說過,生一個小孩,給你自由......可是再仔細想想,卻尋不到蹤跡,她甩甩頭,撇開頭腦裏殘存的影像,回到現實的情景,苦笑著問:“你不是已經結過婚嗎?為什麼要我給你生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