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長喝打破了這難得的寧靜,像是一塊尖銳的石子砸在鏡麵上,四濺的碎片一地狼藉。
“大膽!沒見孤王正與七公主在賞雪嗎?”趙偃厲聲斥道,清秀的眉眼透著說不出的威嚴。
“末將罪該萬死,可邊城已經失守,秦軍已經朝邯鄲趕來!不出三日,即可抵達!”
“什麼?怎麼會這麼快?邊城不是有樂乘將軍在,怎麼會失守?”趙偃十指緊捏酒杯,哐當!碎裂的聲響,破碎的酒杯片紮進他的拇指,嫣紅的血瞬時湧出,可他卻絲毫沒有感知到。
“如今郾城誰在守?”玩玩接過話頭,問道。
“李牧將軍!”
“那秦軍將領呢?由誰統領?”
“王翦!”
聞言,玩玩渾身一顫,手一抖,酒杯差點掉落在地。沒想到,趙國亡國的時候這麼快,就要到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意嗎?自己到底該如何,若是逆天而行,隻怕七國分裂,百姓繼續流離失所,良田荒蕪。
若是起兵反秦,保護趙國,自己真的可以挽回這已經注定了的史實嗎?
察覺到玩玩神情不對,趙偃誤以為她有計策退敵,趕忙問道。
“夏姬可是有何妙計?”
“臣妹不敢妄言,此次秦軍來勢洶洶,必定準備充足,此次戰役,於趙國將會是生死存亡的大決戰。”無奈之下,玩玩隻好這般作答。她該怎麼告訴他,這場戰,注定了趙國無力回擊。
“郾城易守難攻,臣妹曾以幾萬兵士打退燕軍百萬,想必此次,臣妹定能再次助趙國化解危機!”
趙偃此言,就已經將玩玩推至風口浪尖,故意提及前塵往事,加重她的擔子,讓她無法拒絕。
果然,那稟報軍情的將領看著玩玩的臉上立馬添了一分崇敬之情,令玩玩隻覺得騎虎難下,若是不答應,恐怕她一下子就會從趙國民眾中如神般崇高的七公主,變為貪生怕死的小人。
“大王厚愛,臣妹定不辱使命!”雙手抱拳,單膝跪地,玩玩高聲回答道。
“好!孤王信你!”
一隻寬厚的大掌重重的拍在玩玩肩上,她聽見了心中一聲悄然的歎息。好不容易半個月的平靜日子,終於就在此刻,畫上了休止符。
“臣妹還有一要求。”
“大王無論聽見任何讒言,千萬不能中場換將,否則,趙軍必敗無疑!”
“孤王答應你!”赫然的應道聲令玩玩焦躁不安的心安下不少,天命雖定,可終究也不是固有。
郾城之戰,必然要搏他一搏!
郾城。
秦國虎狼之軍壓境,一路來,氣勢如虹,連戰連捷,軍心穩定,士氣大漲。當玩玩快馬加鞭,帶著小部隊趕到郾城的時候,若是集體進入郾城,必定會受到埋伏在旁的秦軍攻擊,雖然人員皆裝備精良,可畢竟不能和百萬之師硬拚。
於是悄然藏身於離郾城不遠處的農莊附近,喬裝打扮成平常的趙國百姓,以伺機而動。
敵眾我寡,非得奇招製勝,否則,取勝希望極其渺茫!
“七將軍,王翦停止了攻城,秦軍於郾城三裏外安營紮寨。”一個探子稟報道。
“好,繼續再探,若有異動,立馬通報!”
“是!”
每日派出去的人帶消息回來時,玩玩都是提心吊膽的。幾乎不分晝夜的觀察著郾城邊界的地形圖,若是能夠借助自然之力破敵,那是再好也不過了。
既能減少人員傷亡,又可以達到退敵的目的。可郾城地勢背靠陡崖,三麵環山,易守難攻的局麵同時也就造成了反擊的困難。
一支軍隊是絕對不應該一直處在被動挨打的位置,長此下去,軍需後備糧食緊缺的話,必定軍心渙散,無力迎敵。
秦軍此行發動了百萬雄師,軍需耗費龐大,若是可以拖上十天半月,造成秦軍後背補給不足的話,那麼這場戰就會不戰而勝。
所以,王翦明日必會再次攻城,而李牧守不守得住就是一大問題。
想到這,玩玩打開門,比劃了事先通用好的手勢,立馬屋內多了五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