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盛遠天才領了工資,他買了一條相當廉價的銀鏈子,銀鏈子上有一朵粗糙的玫瑰花,也是銀製的。當他們在一角,盛遠天一手用力搓捏著她碩大但已經鬆軟的Ru房時,一手把那條鏈子取了出來,示意這是他送給她的禮物。
盛遠天的意思,隻不過是想瑪麗高興一下,在“服務”的時候,格外賣力而已。可是他卻沒有想到,瑪麗一看到盛遠天把鏈子送給她,立刻現出激動之極的神情來,雙眼之中,淚花亂轉,口唇劇烈地顫動著。看她的樣子,是竭力想講一些感激的話,但是卻又苦於出不了聲。
盛遠天笑道:“那不算什麼,寶貝,那隻是一點小意思,不算什麼。你喜歡的話,我可以買更好的東西給你!”
瑪麗雖然一點聲也出不了,可是她會聽。當她聽得盛遠天那樣說的時候,她的神情更是激動,可能在所有的顧客之中,從來也沒有人對她那麼好過,所以她一麵淚如雨下,一麵抱住了盛遠天,哭了起來。怪的是,瑪麗哭得那麼傷心,可是她在哭的時候,也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的。旁邊有人看到了這種情形,有的起哄道:“盛,把啞子瑪麗娶回去吧!”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也有人叫:“那可不行,他娶了啞子瑪麗,我們就少了許多樂趣!”
也有的人道:“不一定,也許盛肯把瑪麗──”在這種小酒吧中,所有的話都是粗俗不堪的。尤其當涉及到啞子瑪麗的時候,每個人都近乎虐待地,盡量用言語侮辱著她,因為人人都知道她不會還口。
盛遠天有點惱怒,大聲喝道:“每一個人都住口!”
有幾個人立時道:“不住口怎麼樣?當我把瑪麗兩條大腿分開來的時候,你──”事情演變到了這種地步,唯一的發展就是打架了。打架在這種小酒吧中,也是家常便飯,一對一的打,在三分鍾之內,就可以擴展成為全酒吧中所有人的混戰。
盛遠天也打過不少次架了,他見到麵前有人,就揮過拳去,不知道打了人家多少拳,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拳之後,才在迷迷糊糊之中,被一個人從酒吧的後門,拉了出去。到了那條小巷子中,盛遠天才看清,拉他出來的,正是啞子瑪麗。
盛遠天抹著口角的血,向瑪麗笑了一下。瑪麗流完眼淚之後,臉上的濃妝全都化了開來,使得她看來有相當恐怖的感覺。
盛遠天想掙脫她,可是她卻把盛遠天抓得十分緊,而且還拉著盛遠天開步奔去。
盛遠天一麵抹著汗,一麵由得瑪麗拉著。年輕而做著粗重工作的他,心中隻想著等一會如何在瑪麗的身上,發泄他過剩的精力。
瑪麗拉著他轉過了幾條小巷子,其間經過了幾家廉價的小旅館,那本是他們這種身分的男女最佳幽會地點。可是瑪麗隻是向前奔著,一直到了一幢十分殘舊的屋子之前,才停了下來。
盛遠天驚訝地問:“這是什麼地方?”
瑪麗並不回答,隻是指了指自己,看來,她是在說這是她的住所。盛遠天心想,瑪麗多半是想省那一元二角的旅館費,就跟著她走了進去,上了一道狹窄的樓梯之後,進入了一間其小無比的房間。那房間小到了放下了一張單人床之後,門就隻能打開一半!
瑪麗推盛遠天進了房間,自己也閃身進來,關上了房門,一關上門,她就開始脫衣服。盛遠天盡管奔得在喘氣,但也迫不及待地脫起衣服來,可是瑪麗一看到他脫衣服,卻作了一個手勢,製止了他。盛遠天愕然,不知道她要幹什麼,而瑪麗已在枕頭下,取出了一柄鋒利的小刀來,那令得盛遠天嚇了一大跳!
生活在盛遠天那樣的階層中,盛遠天自己的褲袋中,也常帶著鋒利的小刀。可是他一看到瑪麗拿出來的那柄小刀,他也不禁駭然。
小刀隻有十公分長,套在一個竹製的刀鞘之中,竹刀鞘上,好象還刻有十分精致的花紋。而當瑪麗自鞘中拔出那柄新月形的小刀來時,盛遠天隻覺得眼前一涼,那柄小小的刀,竟可以給人帶來一股寒意!一種接近淺藍色的刀鋒,一望而知銳利已極!
盛遠天陡然吸了一口氣,搖著手:“瑪麗,這柄小刀子看來很鋒利,可不要開玩笑!”
瑪麗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相反地,她的神情,還極其莊重。在一個年華老去、出賣肉體的吧女臉上,現出這樣莊重到近乎神聖的神情來,如果不是盛遠天又感到她神情中帶著幾分邪異的話,盛遠天幾乎會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