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堅持血統論的頑固父親,褚成軒歎了一口氣,自嘲道:“何止不會讓珺婭進門,估計那老頭也早就想和我斷絕父子關係了吧?一個血統純正的家族,卻生出我這麼一個血統含量低的驚人的敗類,真是家門不幸啊。”
“其實你父親他…”
“用不著安慰我,我挺知足常樂的,做不成大英雄,我就安心做我的路人甲。不求聞達於諸侯,但求風騷甲天下,這才是我的人生目標。”
“你…”
“少廢話,請你喝酒。你不會忍心拒絕一個像我這樣的傷心的美男子吧?”
“……”
二人驅車來到路熙家附近的一處休閑酒吧,名字叫做“白屋子”,黑色和棕色的花崗岩外壁如中世紀的城堡般堅固而神秘,上麵刷著韓磊的一句歌詞“走了這麼久,你變了沒有。”
酒吧內,磨得掉漆的吧台,小巧的櫥窗裏鑲著一些別致的油畫,懷舊的情感及磨損的痕跡使人留戀。小小的舞台,隻有一位駐唱歌手抱著吉他,小聲哼唱,沒有喧鬧,一處難得的安靜之所。
撿一個靠角落的位子,路熙把自己扔進墨綠色的靠椅裏,褚成軒跟在後麵,手裏端著一瓶百威冰啤和一杯橙汁,和路熙一個姿勢坐下來,把橙汁遞過去,說:“口味沒變吧?鮮榨的。”
路熙喝一口橙汁,不置可否。
褚成軒說:“天下若還有件事比‘不喝酒’更難受,那就是和討厭喝酒的人在一起喝酒。”
“隻要是喝酒,就沒有永遠不醉的。我不喜歡身體不受支配的感覺。”
“你活得太認真了,越認真,越痛苦。醉生夢死,你應該試試。”
“酒不能解決任何痛苦,隻會使你自己騙自己。”
“真受不了你這套濫道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當然。當時第一次去學院報到,和所有新生一起被直接打包送到魂域,正趕上向來最缺乏耐心的雷蒙教授被派來做新生輔導,結果可想而知,在學生的鬼哭啊狼嚎中,雷蒙教授直接丟了一頭非人形吸血鬼過來。而你出自血統世家,早就對這些小把戲不陌生,還接受過一定的訓練,自然可以毫不費力的把它擺平,然後你就特神棍的讓大家以後跟你混。我最討厭拉幫結夥,但也不想和你對著幹,就默默走開了。你為了樹立自己的權威,就以單挑為名,狠狠的教訓了我一頓。真是印象深刻。”
褚成軒摸摸下巴,一副懊惱的表情,說:“現在真是後悔啊,要是知道以後發生的事,當時就應該下手更狠點。”
路熙不由得笑笑,說:“是啊,人算不如天算。誰能料到通過啟迪儀式,血脈覺醒後,你這位世家天才血統卻隻堪堪達到C級。而更不幸的是,我的血統是A級。”
褚成軒喝口啤酒,說:“最不幸的恐怕是沒想到你會那麼小心眼兒,我隻不過打了你一次,你卻每節格鬥課都選我當陪練。剛開始我還能應付兩下,而隨著你血統能力的不斷開發,後來畫麵簡直慘不忍睹啊。”
笑聲中,酒精在軀體內發酵,褚成軒覺得腦袋有些昏沉,一種回憶吞沒的失重感。
記得那次,為了給自己可憐的成績單遮羞,褚成軒咬咬參加了以殘酷著稱的實踐課程。
聖倫斯勒學院實踐課程在沒有特殊情況下,一般是安排在魂域的限定範圍內獨自生存十天。測試區域地形複雜,隱藏著各類魂獸,還有校方投放的大量黑暗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