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熙看著牆上的掛畫，痛苦的開始講述。
“我和你姐姐以及其他血統者隸屬於一個叫做暗黑龍騎的組織，暗黑龍騎是最高議會下屬戰鬥機構，負責在魂域與狼人和血族戰鬥，爭奪魂域勢力範圍，也阻止黑暗種族對人類世界的大規模入侵。
那次我們小隊奉命執行一項低級任務，任務目標是一個受傷的血族子爵。以我們小隊的實力，那次任務絕對不會有任何風險，全隊也把任務的主要目的放在鍛煉我這樣剛入隊的新人上。
但意外發生了，當我們到達目標區域，卻發現情報錯的離譜，等待我們的是一個完好的血族侯爵，實力完全超出我們小隊承受範圍。
隊長立刻組織就地阻擊，並命令菜鳥們迅速脫離戰場。這是龍騎的傳統，我們也知道留在那隻會是老兵的拖累，所以新兵們開始分頭逃離。
終究還是錯估了敵我雙方實力差距，血族侯爵在應付老兵攻擊的同時，竟還有餘暇阻擊逃跑的菜鳥。眼看就要全軍覆沒，隊長開始帶領老兵們衝向血族，引爆言靈，希望可以讓我們獲得一線生機。
他們就這樣一個個死去，煙姐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衝了上去。
我不敢再回頭，發瘋似的向遠處跑，我不能讓他們白白犧牲。
可血族侯爵還是追上了我，不過他也已經深受重傷。我奮力抵抗，終究不是他的對手，也許是就剩我一個人了吧，他似乎也在享受虐殺我的快感。可人算不如天算，垂死之際，我的言靈意外進階，透支了大部分生命力發動言靈，我殺死了他。
之後我就躺在地上，靜靜等待著死亡的到來。我曾經無數次設想過瀕死的情景，卻從未預料到會是那樣。不過內心卻一點也不恐懼，反而有一種輕鬆感，我已經替隊友們報了仇，也可以和他們死在一起，這也算是一種幸福吧。
然後我就因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龍騎的醫院裏。收到我們求救信號的龍騎總部派出的小隊救回了我。
小隊十五個人，就隻有我活了下來。
事後，龍騎高層處決了情報係統幾名低級軍官算是交代，而我也被破格提升為上校軍銜。
我對處理結果不滿，並懷疑整件事情其實是一個陰謀，向上麵鬧了幾次沒有結果，便借病離開魂域，一方麵希望離開那個傷心之地，另一方麵也希望可以擁有更多地自由空間來調查這件事。
然後我就回到了這座城市，開了這家咖啡屋。今天去恒信集團，碰巧遇上了你。
路熙說完，看著秦芮，四目相對，沉默，唯有沉默。
秦芮張張嘴，把頭扭向一邊。終是抑製不住，眼淚無聲滑落。她說：“過去那麼久了，我還以為可以平靜對待這件事了。卻沒想到還是會這樣，要是讓姐姐看見，怕是又要數落我了。前幾天去看姐姐的時候，我還剛剛和她發誓說我會變得更堅強…”
路熙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也不知如何安慰。他拿過一包抽紙，遞給秦芮。
秦芮沒有接，回過頭來說：“淚水可以輕鬆拭去，心中的痛卻不可以。痛了還會繼續哭，不如任它流吧。”
路熙猶豫一下，抽出兩張紙，身體略向前彎，手臂伸過桌麵，輕輕擦去秦芮臉上的淚水，說：“淚水不是心痛的唯一方式。心痛更要好好活，為了自己，也為讓你心痛的那個人。”
“謝謝，謝謝你今天所告訴我的一切”，秦芮站起身來，說：“我先回家了，我想…一個人靜靜。對了，這本書能借給我看看嗎？”秦芮指了指她從書架上拿下來的書。
“好，但有一個條件。”
“什麼？”
“接受白沐清的助理職位。這不是施舍，我答應借給你書，你答應我的條件，公平交易。”
“謝謝，我會認真考慮的。”
秦芮走了，拿著那本書。
看著那個瘦弱的背影，路熙端起咖啡，滿口灌下。咖啡早已冰涼，滿是苦澀。
心痛，又豈止你一個。你還可以任性哭泣，我又向誰哭訴呢？
掏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手指快速撥動，在伊青雯的名字上停住。微微按動，電話很快接通。
路熙說：“你…晚上有時間嗎？”
伊青雯的語氣有些驚喜，說：“真沒想到你會主動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情嗎？”
“沒…沒，昨晚不是說要好好敘舊嗎？”
“這麼快就等不及了？你怎麼確定我那不是一句客套話呢？”
“既然這樣，那算…”
“別…真是討厭，為什麼屈服的還是我？你就不能哄哄我嗎？”
“抱歉，我…”
“你做錯什麼了？你怎麼還是這麼熱衷於道歉啊。”
“我…”
“算了，今晚八點，我家附近的酒吧見吧，我一會兒把地址發給你。不許讓我等你。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