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偏偏相逢(1 / 3)

就這麼趕了幾天路,三河就到了。家康治理自己的屬地果然也有一套,三河國內看起來似乎是一片太平,街上熙熙攘攘,頗有人氣。

我們找了附近的千鳥寺借宿,這千鳥寺已有幾百年曆史,是一座純粹的談經頌佛的佛寺,住持鈴木大師也是位得道高人。寺內古樹參天,清幽怡人。到了這裏,我也換回了女裝,有空聽聽鈴木大師說禪,雖然多半沒有領悟,但心情卻慢慢的平和起來。看來我的選擇沒有錯,這裏的確是個冷靜的好地方。

和我不同,慶次對禪的領悟遠遠勝過我,而且他對音樂和詩歌的獨特見解更是令鈴木大師刮目相看。

“小次,你幹脆出家算了。”我在一邊調侃他。他笑了笑:“這也是個好提議,我隻怕你舍不得。”

我也笑了起來:“怎麼會舍不得,我舍得,我舍得。”

他嘴角揚得更高,笑道:“不舍即是舍,舍即是不舍,看來小格,你還是舍不得我啊。”

這個傻瓜,歪理還不少,我大笑了起來。

他看我笑著,忽然收起了笑容:“我好久沒看見小格這樣的笑容了,答應我,以後每天都要這麼笑,好嗎。”

我無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真的嗎?我真的很久沒有這樣笑了嗎?信長,現在怎麼樣了呢?為什麼,我還是克製不了的每天想著他,一閉上眼,就是他的模樣,我真是太沒用了。。

“小格,別再想太多了,就在這裏好好冷靜一下吧,接下來不管你決定是去是留,我一定會奉陪。”慶次一邊說著,一邊幫我掠了下耳邊的頭發。

“你都要出家了,還怎麼奉陪啊。”

“你不是舍不得我嗎?”

“誰舍不得你,出家了說不定還能做個得道高僧,多威風。”

“我才不稀罕。”

“法號我也幫你想好了。”

“什麼?”

“花花大師。”

“笨蛋!哪有這樣的法號,而且我哪有花了?”

“花即是不花,不花即是花,我這也是誇你呀。”

“笨蛋。。。”

看著小次氣得嘴歪歪,不由又大笑起來,總算也有一次我把小次氣得半死!他看著大笑的我,眼中閃過一絲溫柔之色。

前田慶次,你本該如蒼鷹般自由自在翱翔於天地間,現在卻因為我失去了自由的雙翼,究竟是我太有幸遇見了你,還是你太不幸遇見了我。。。

這樣隨意輕鬆的日子過了半月左右。有時在想,如果選擇的是慶次,生活也許真的會簡單很多。但是,很多事,讓你根本不能選擇。

這天經過鈴木大師的房間,隱約聽見有人在說話,其中一人的聲音很熟悉,好奇心促使我走近了房門,正想側耳聽得清楚一些,剛挪了一步,隻覺眼前一晃,從房裏迅速的飛出一人,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看見一根長長的泛著銀光的鐵針已經抵住了我的喉嚨。

不要吧,我也太衰了吧,上次才剛被勒喉嚨,這次曆史又重演了。。

“住手!”房裏一聲大喝,又走出了一人。一聽這話,那人立刻把鐵針拿開了,但並沒有放鬆警惕。我順著聲音看去,天,這個溫潤如玉,笑容恬淡的男人,不是德川家康是誰!怎麼還是碰上了,好奇心,我要被你害多少次啊。他一見是我,神情一震,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之色,但立刻笑意更濃,快步走了過來,“小格,你怎麼會在這裏?”

“小格隻是出來玩幾天,呆段時間就回去。”慶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我的身後,他冷眼看著那個持鐵針的男人,忽然神情一變,“你是伊賀的服部半藏正成?”伊賀?聽見這兩個字,我吃了一驚,看著那個男人,他個子高高,五官立體的象是雕琢出來一般,左眉上有道淡淡的疤痕,那雙深邃的琥珀色眼睛裏隱隱藏著一絲殺氣。

服部半藏,這個名字我聽過。德川家的伊賀忍者頭領。曾經率領伊賀忍者立下無數戰功,享有鬼之半藏之譽,想不到這麼年輕。

家康笑著點了點頭道:“對,正成這次陪我來這裏聽鈴木大師說禪。不如這樣,一起來聽一下吧,小格,不知道能不能再試試你的茶藝呢?”

我點了點頭“好,我去準備一下,等下就過來。”

為什麼,這麼好彩,碰到了家康,又碰到伊賀的忍者,雖然他隻是專屬於德川家的忍者,但伊賀似乎和我們結了不少的仇了。怎麼辦?

我端茶進去的時候,正聽見服部在請教什麼是禪。鈴木大師看我端了茶進來,笑了笑,拿起茶壺,將茶水倒入服部的杯子中。不一會兒,杯子滿了。大師似乎沒看到,繼續用壺往那隻杯子裏倒入茶水。

服部眼睜睜地望著茶水不斷地溢出杯子,忍不住說道:“茶水已經溢出來了,不要再倒了。”

“你就像這隻杯子,”鈴木大師笑著說,“裏麵裝滿了你的想法與看法,你不倒空你的杯子,叫我如何告訴你什麼是禪?”

服部一下子楞在了那裏,家康哈哈大笑起來,“大師果然是妙語如珠。”他又轉過頭問服部:“正成,你明白了嗎?”服部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看著他的樣子,不由的撲哧的笑了出來,家康看了看我,笑道:“那麼小格明白什麼是禪了嗎?”

我的笑一下子就卡住了,瞪了一眼家康,可惡,怎麼又把矛頭對向了我。

我在腦子搜索了一遍,回憶了以前鈴木大師的說禪,忽然靈機一動,“佛陀本有無聲禪,隻因眾生不耐聽;諸君但看佛指處,滿目青山盡是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