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之,你一直都愛著我嗎?一直嗎?
在他停止呼吸的一瞬間,整個世界仿佛都停止了呼吸。
良之,你是存著這口氣見我最後一麵嗎?我呆呆的坐在他的身邊,不會的,良之怎麼會就這樣走了呢?不會的,不會的。我忽然伸出手,用我的衣袖拚命擦著良之臉上的血汙,我不能讓良之這樣滿臉血汙的走,良之這麼注意儀容,這麼俊美的一張臉,我要擦幹淨,擦幹淨他的臉。。。擦著擦著,悲從中來,失聲痛哭起來。
“四叔臨死前有你送他,他走得也很安詳。”慶次拍了拍我的肩,我一轉身,靠在他的肩上繼續哭著,想起初見時那膚色白皙,嘴唇柔和,有著一雙幽黑的眼睛的翩翩少年,那個被我潑成落湯雞的少年,差點和我結仇的少年,陪我談天說地的少年,永遠冷冰冰的少年,扯著嘴角的少年,笑起來卻如陽光般的少年,為了保護我不惜性命的少年,難道就真的這樣消逝於人世間了嗎?
人的生命在戰爭中真的是那麼脆弱嗎?我第一次切身的感受到戰爭帶來的深刻的創傷,無盡的痛。我很重要的人就這麼死了,留在我心裏的隻是數不清的回憶,心痛和內疚。為什麼這樣的事會活生生的發生在我的身邊?為什麼?為什麼是良之。。心痛難忍,他仿佛化成了我心中的一滴眼淚,一滴化不開的眼淚。
也不知哭了多久,總算漸漸止住了。我剛要站起來,腳下卻是一軟,幸虧慶次眼疾手快一把把我扶住。我晃了晃身子,站定。卻看見家康還在旁邊站著,眼神複雜的看著我。
我看著他,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緩緩問道:“知道是誰殺了良之嗎?”
家康點了點頭:“這腹部的致命傷是對方大將真田信綱所刺,刀太過鋒利,所以連盔甲也--------”他沒有再說下去。
真田信綱,我在心裏默念了幾遍,我記住這個名字了。有機會,我一定會讓你加倍奉還。
“小格,這次我們不止打了敗仗,恐怕武田軍已經往濱鬆城追趕過來,我看------,”武田軍已經攻過來了嗎?一旦城破,恐怕大家都是凶多吉少。我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我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要保護,為了我的孩子,我也一定要冷靜下來自救。
“現在隻能逃出濱鬆城了,武田一旦攻到,城池必然會失陷。”慶次看著家康道。家康皺著眉頭:“恐怕要逃也來不及了,而且城外現在非常亂,隻怕暴民土匪都侍機而動。”
現在的處境非常的不妙,我拚命的在腦中思索著,我一定要保護這個孩子,我和信長的孩子,我絕不會讓曆史重演。
忽然想起了一本曾經看過的書,我腦中頓時靈光一現,“家康,你知道我國曆史上有位叫諸葛亮的智者嗎?”
他似乎愣了一下:“我知道。”
我又問道:“那你知道三十六計嗎?”他點了點頭。
我看著他,“在我國的曆史上,諸葛亮曾經用過一招三十六計裏的空城計,智退敵兵,也許我們也可以借用一下。”
他毫不掩飾臉上的驚訝之情,“用空城計?
我重重的點點頭道:“虛者虛之,疑中生疑;剛柔之際,奇而複奇。現在我們根本不是武田的對手,兵力空虛,那麼如果故意把空虛的狀態給敵人看,敵人反而不知道是否真的空虛,而不敢冒然進犯。”看他聽得仔細,我又道:“但是這招風險也很大,你敢不敢賭這一把?”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我,似乎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半晌,他忽然走出了房間,在那裏大聲道:“傳我的命令,立刻大開城門,點起全部的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