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穿警服的公安局的人,有穿保安服的李總站在陸家客廳,李大個兒和老韓頭也跟餘警和葉姹一樣感到有了靠山。大家的情緒立刻平靜下來,三位老人都去沙發那裏或站或坐,想聽餘警下麵要說什麼。
餘警聽到老警察讓他說一下他們發現的情況。他放鬆下來,收回雙拳,站穩腳跟,開始從容地講他的發現:“我們認為陸老太太是他殺不是自殺,從時間上講,今天在陸老爺子家的四位人員,每一個人都有作案的時間。陸伯伯和小運在老太太被吊死時,從沒有離開過這個家。老韓頭和李大個兒在老太太上吊前都來過這個家。李大個兒還供說:聽到過老太太死前在樓上大吵大鬧。”
聽到這裏,李大個兒的怨氣又被激起來,他想去摸菜刀,向警察怒喊著說:“你們都聽見了?我是犯人嗎?我說過就是說過,什麼是供說?”
老警察製止李大個兒動手,年輕的警察把菜刀沒收了。
葉姹拍了一下餘警的肩頭,像是他的領導,然後,她手指李大個兒,阻斷他隨便插話。她要餘警繼續說:“不要打斷分析,餘警,繼續講。”
餘警轉向老韓頭,麵對他說:“從作案的動機上講,每個人都有嫌疑。老韓頭從內心裏同情小運在陸家的遭遇,憎恨老太太不通情理。要是承人不備和保姆小運裏應外合,除去煩人的老太太,就能使可憐的小運不受牛郎織女相隔之苦,又能為自己來陸家消遣解悶打麻將創造一方天地,為人為己,他何樂不為?”
韓老頭聽到自己被當成了嫌疑人,要求警察馬上動手抓捕餘警,他對警察說:“聽到了嗎?這不是騙子們第一次編故事,快抓起他們來!”
年輕的警察想去抓捕餘警,但老警察伸手製止了他。
餘警不理會年輕警察的舉動,繼續說下去,又轉向李大個兒。他說:“不說老韓頭了。還有你,李大個兒,你常來陸家順手牽羊拿陸家的東西,難免不被同樣喜歡小擺設的家庭主婦發覺。所以,你對老太太早就又怕又恨,做夢都想殺死她。”
李大個兒再次被激怒,又叫喊起來:“撒野!警察同誌,他們在我家幹過一會了!”
沒想到,餘警這次轉向了陸老爺子:“別急。陸伯伯過的這種摧殘身心,度日如年的夫妻生活,如果用一根繩子換來晚年的清靜,也在情理之中。”
陸老爺子聽後沒有像李大個兒和老韓頭那樣發火,隻是說:“好小子,洪縣裏無好人了!”
葉姹在餘警平靜敘說時也整理了自己的思路,她不能讓所有功績歸於餘警一人,搶過話題說:“餘警,你說累了吧?讓我也上場過過癮呀。”她走下兩個樓梯台階,站到餘警身前說:“要說殺人,小運也當仁不讓。陸伯伯萬貫家財,唯一的孩子入了外國籍。我阿姨性情反常,萬一有一天一句話辭出門去。”葉姹用手指著屋裏一樣樣的東西說:“做夢也想得到這些現成的洋房、家具、吃喝,那時全沒了!所以來個有我沒她。”
年輕的警察有些不耐煩了,揮手止住了葉姹的話:“你們跟我們演戲呢?快跟我們走吧!”
餘警一步邁下兩個台階,走到葉姹身前阻止警察把他們帶走。他急促地說:“我還沒出示證據!我……,我昨晚陪陸伯伯喝酒喝多了,喝口水行嗎?”
保安公司李總聽著餘警的分析很耐心,也相信他,這時替餘警請求說:“他們兩人曾經支持過保安公司的治安工作,也協助過警事,公安局許多人都知道他們的優秀表現。他們是見義勇為的好青年。咱們所有在座的人,都認真聽聽他們的想法吧。”
老警官再次同意了:“過來坐下講,喝水也可以。”
餘警和葉姹都口渴難忍了,果真衝下樓梯,一人一個沙發坐下來。同時,兩人搶喝桌上的水,旁若無人地猛喝了一氣,又痛痛快快地喘息了一陣。
葉姹還抬起頭,像主人一樣招呼站著的警察和李總:“大家坐下,別光讓我們坐呀。”
餘警可不管別人坐不坐,他想痛痛快快地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全部告訴警察和李總,他繼續說:“你們想呀?老太太要是自殺,幹嗎不在自己的屋裏用吊扇掛勾拴繩子?她的屋裏有一個高凳子,我目測過陸伯伯和太太站在一起的照片,老太太的身高完全可以輕鬆解決掉自己。還有,老太太還可以選擇有現成繩子的陽台上吊呀?但她是跑到樓梯扶手那兒作了一個高難度的動作。關鍵是樓梯上為什麼留下來了不應該掉在那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