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癡念(1 / 2)

第五十六章

地上的刀還反射著白晃晃的冰冷的光芒,就靜靜的躺在一邊,離的蘇媱很近,彎腰的距離就能拿到。

蘇媱的手停在穆煙蒼白的臉上,心裏各種惡毒的想法像是瘋狂生長的藤蔓,遏製不住的往上攀岩,占據了整個腦子。

那把閃著白光的刀,總是出現在蘇媱眼角的餘光裏,心神恍惚,好像身體不像是自己的了,腦子裏受到了蠱惑,手不自覺的伸出去,顫顫巍巍的撿起離得自己很近的那把刀。

刀柄已經沒有了溫度,冰冷刺骨,明亮的刀刃上的血跡早就幹涸了,看著有些死寂沉沉的,蘇媱握著的手有些顫抖,差一點就握不住刀柄,到有幾分的滑落,緊接著又被緊緊地握住。

涼意從刀柄上傳遞,蘇媱手上唯一的溫度都被掠奪,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腦子有片刻的清醒。

蘇媱不害怕做這樣的事情,她害過不少人,不管是什麼樣子的方法,隻要是擋住自己前行的,都已經死在自己的手下,這雙手早已經沾滿了血跡。當然,蘇媱也不害怕殺人,甚至當年的‘穆煙’也是死在她的手裏。

看著地上緊閉雙眼,還在昏厥的穆煙,就這樣毫無防備的躺在那裏,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麵對著‘蘇嬈’,卻是有著前所未有的恐懼,手顫抖了幾下,停留在穆煙的臉的前邊,最後又收了回去。

蘇媱心裏糾結的厲害,刀子在陽光下折射著光,不停地在蘇媱的手裏顫抖,一晃一晃的,像是蘇媱不知所措的內心。

外邊的陽光好像是太過於刺眼了,刺得蘇媱的眼睛睜不開,可那陽光偏生的好像是失了溫度,蘇媱渾身都是冷颼颼的,一股從內心傳來的冰冷。

穆煙隻不過是昏厥,可是意識卻是清醒的,倒在冰冷的地麵上,一絲絲的涼意從肌膚傳遞,渾身都是冷冷的。

手腕處的血還在不停的流淌,不過速度緩慢了一些,在穆煙的手腕下積攢出一灘血跡,往外蔓延。

穆煙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手腕上深的可以見到骨頭的傷口,好像也被麻痹了,任何的感覺都接收不到,可卻是能感覺到體內的血液不停地往外流淌,生命也像是隨著血液一點點的流失。

蘇媱手心出了一層的汗水,冰冷的附在刀柄上,眼前的人明明已經失去知覺了,明明已經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可手下的刀遲遲的落不到她的脖子上。

穆煙身上白淨的衣服已經沾滿了灰塵,還有些變得暗紅的血跡,看起來毫無防備的樣子,脆弱的樣子好像隨時都能奪取她的性命。

蘇媱心裏兩個不一樣的聲音,爭吵的越來越大,執刀的手也在不停的往前靠近,冰冷的刀尖觸碰到穆煙的臉頰的時候,在蒼白嬌嫩的臉上留下淺淺的紅色劃痕,繼而消失,蘇媱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心裏所有的聲音一下子靜寂了,腦子也是恢複了片刻的清醒,蘇媱把刀拿的遠了,眼眸裏暗沉了幾分。

她蘇媱追逐一生,為的不過就是榮寵一生,站在最高處,俯瞰那些普通又卑微的人,享受別人的仰視,享受榮華富貴,衣食無憂的生活。

她不比任何人差,甚至能夠說是足夠的優秀,生來擁有傲人的容貌,不比任何一個嫡出的差,但是世事弄人,可是身份就是擺在那裏,一個庶出的身份,就能讓自己的光芒被遮掩。

她並不是有多麼的愛殷承祿,也不是隻為了殷承祿的一點點的關注而度過剩下的餘生,可偏偏又是不擇手段的想要獲得他的矚目,用盡任何辦法不過為了不被人看不起。

庶出的身份像是一層跨不過去的大山,更像是身份的一種象征,讓蘇媱總有一種抬不起頭的感覺,心裏想要成為人上人的想法更加的炙熱,不管用什麼方法,不管傷害多少人,隻要能達到目標。

可如今,若是穆煙死在自己的手裏……

蘇媱看著還沒有意識的穆煙,眼眸越來越暗沉,那些以往的事情和現下交疊碰撞,眼裏閃過幾絲複雜。

若是穆煙在流月宮除了事情,死在自己的手裏,那麼殷承祿就會徹底的冷落自己,本來這個貴妃的位置就已經有些不穩,自己小心經營才能握住現在的位置。

一旦殷承祿徹底的冷落,自己失寵,那麼貴妃的位置就會形如虛設,毫無意義。自己做過的事情,不能保證殷承祿能夠知道多少,而現在的問題是,一旦自己的手裏再次多了一條人命,那她還會有活路麼?殷承祿還會放過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