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通捶了捶發脹的腦袋,“昨晚……昨晚我們……”
看到這樣的光景,同一張喜床,同一條被子,被子裏的兩人坦誠相對,不想也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了。
禽獸,真是太禽獸了!
任通在心底將自己狠狠罵了一頓。
“怎麼能這樣?”任通喃喃自語道,不是想好了堅決不碰柳櫻櫻,他日若柳櫻櫻想要反悔,還能還她自由許她再嫁的嗎?
可如今……自己竟然……
任通越想越氣,竟恨不得離開拿刀了結了自己。
“那個……柳……柳……”任通真想狠狠抽自己兩個嘴巴子,他們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他竟然連聲“娘子”都喚不出口。
柳櫻櫻輕笑,“叫我櫻櫻吧!”
任通拍拍腦袋,心道,傳聞果真不假,柳家小姐當真是知書達理善解人意。
“櫻櫻。”任通試著喚了一聲。
柳櫻櫻配合地笑著,待仆人丫鬟們進來伺候他們梳洗的時候,任通與柳櫻櫻已經自行起床換好了衣裳。
“少爺,少夫人,老爺老夫人已經在正廳候著了。”丫鬟端上洗臉水,蘭芝親自替柳櫻櫻梳洗上妝,任通則比較容易打理,隻是換了身衣裳,洗了把臉,便算完事兒了。
任通拉開房門,大喇喇站到房外,大大地伸了個懶腰,他每天早晨都有在院子裏耍耍他的寶貝大刀的習慣,今日也不例外。
任通握著大刀出去,衝柳櫻櫻道,“我在院子裏等你!”
柳櫻櫻“嗯”了一聲,算是應了。
待任通走後,蘭芝附在柳櫻櫻的耳畔道:“小姐放心,幹淨利落。”
“做得好!”柳櫻櫻隨手將妝匣中的一串珍珠手串遞給蘭芝。
“謝小姐賞!”
柳櫻櫻與任通一道到正廳給任博城及薛氏奉茶,一切都很順遂,看任通與柳櫻櫻表情和睦,任博城也稍稍放下了心來。
可是,直至用早膳,都沒見到任鳳兒出來露一麵,任通不禁好奇道:“鳳兒呢?”
薛氏應道:“昨日管家找了好幾個時辰,都不見她,今早發現她已經在房裏了,可是誰也不見,也不肯出來……”說到這裏薛氏明顯露出一抹擔憂之色,“也不知這孩子到底怎麼了?昨晚去了哪裏也不說,連我都不肯見!”
“奇怪……”任通也覺得不對勁,“娘您別擔心,想來妹妹也不會出什麼事兒,大概是心情不太好。”
畢竟,從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任鳳兒性格怪癖,從前一有煩心事,就會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來,除了送飯的丫鬟,誰也不見。
正說著,秋荷突然進來,“老爺,夫人,奴婢來給小姐取早點!”
另有下人將早已準備好的任鳳兒的那一份遞給秋荷。
薛氏不放心地問:“小姐到底怎麼了?”
秋荷搖搖頭,“奴婢不知道,小姐連奴婢也不肯見,奴婢這就送早點過去,也不知小姐肯不肯吃。”
任通成親本是喜事,可卻因為任鳳兒鬧變扭,搞得大家憂心忡忡,各自都沒有什麼食欲,然而除了柳櫻櫻。
茶水點心柳櫻櫻一樣也沒少吃,像是胃口很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仿佛所有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晌午,柳櫻櫻路過任鳳兒的房外,忍不住停了停,終是綻開了笑顏。
這一局,她柳櫻櫻贏了。
頭兩日,任鳳兒這樣把自己關在房裏不見人,薛氏還能耐著性子等她心情好轉了再說,可一連十數日,任鳳兒都一直沒有出過房門一步,薛氏有些急了,整日守在任鳳兒的房門外,“鳳兒,你出來見見娘親好不好?鳳兒……”
本以為任鳳兒還在鬧脾氣,然而這一回,任鳳兒卻打開了房門,整個人好端端的站在了薛氏的麵前。
趁著避不見人的這十數日,任鳳兒養好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可是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看起來還是那樣憔悴,整個兒瘦了一大圈兒,薛氏一見到她,心疼地就快要哭出來了。
“鳳兒,你總算肯見娘親了,你可知道,娘親擔心死你了……我的鳳兒。”薛氏一把抱住任鳳兒,“你到底怎麼了?因為什麼事兒不開心,你也不告訴娘……”
薛氏冗自哭的傷心,可任鳳兒卻一滴眼淚都沒掉。
她伏在薛氏的肩頭,雙唇緊抿,眼底迸射出的是異樣剛烈的目光。
是的,過去那個任鳳兒,早已經死在了那個不堪回首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