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客棧。已經過去了一個晚上,眼看天色大白,卻沒有李湛的半點消息,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成功了,還是已經被高威遠的人給拿下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我越想越害怕,六神無主。
譚武等人卻是老神在在地坐在席上,絲毫沒有半點擔憂,見我神不守舍地,譚武開口笑道:“姑娘,坐下歇一歇吧,無需太過擔心,以大將軍的能耐,這些事不會有困難的。”
我哪裏能相信這話,皺著眉道:“這大營裏不比單打獨鬥,就是李湛他再有一身本事,隻怕也是很難得手。”
譚武笑著道:“您太小看大將軍了,他用兵如神,很得兵士們的愛戴,隻要他回去了,那高威遠隻怕是空費心思了。”
見他們幾個都是這個態度,我隻得按捺心情坐了下來,心裏卻還是不住地打鼓。
又等過了一個上午,快到午時才見一個穿著漢軍軍服的兵士快步進來,抱拳拜倒道:“譚將軍,大將軍有請你們前去大營相見。”
譚武將手中的茶碗丟在桌上,大喜過望站起身來:“大將軍果然得手了,大營內情形如何?”
那來報信的兵士道:“回將軍的話,營內細作已經盡數被拿下,關押在後帳中,待明日便會押解上京。”
我顧不得聽這些,打斷他得話道:“可有人受傷?怎麼現在才來報呢?”
那兵士雖不認識我,卻也不敢怠慢,道:“何將軍與鄧將軍都受了傷,傷了不少士卒,連大將軍也……”
“大將軍怎麼了?”我急的不行,直直地逼問。
“大將軍受了劍傷,如今在大帳中歇著,已經請軍醫瞧過了,隻是皮肉傷,沒有傷到要害,想來過幾日便好了。”那兵士被我嚇了一跳,忙道。
我呼出口氣,還好他沒事!
“姑娘對將軍果然情深意重,讓末將很是佩服,不如現在就去大營瞧一瞧,也好讓姑娘放心,如何?”譚武等人笑出聲來,毫不掩飾。
我的臉噌地紅了,訥訥道:“不是,我與他隻是普通交情……”這話說得自己都不相信,反正現在長安和靈州的人都認為我跟他有私情了,怎麼解釋也沒用。
靈州大營。“你的傷怎麼樣了?”我咬著下唇,滿心擔憂地看著李湛,他身上穿著銀白色甲胄,上麵斑斑點點都是血跡,右手手臂上衣袖被利器割破,上麵包紮著白色布巾,如今也已經被鮮血滲透,可見傷口極深。
他臉色微微蒼白,眼神卻極亮,定定地看著我,唇邊路出一絲淺笑:“無事,不過是一點小傷,不礙事。”
我哪裏信他,上前輕輕翻開破裂的袖子向裏麵瞧著,隻見包紮的傷口上敷了一層綠色的草藥,皮開肉綻血淋淋的,很是可怖。
他忙掩了袖子,道:“別看,你素來怕看血腥。”
我一愣,他怎麼知道我怕看傷口和血?難道是那次在漪房跟前……我心裏一暖,原來這些細節他都記得,低下頭去,歎道:“昨兒晚上你們一定很危險吧?”
他點點頭:“想不到這大營裏居然有那麼多是他們的人,要不是我預先埋好死士在大營中,隻怕很難得手。”
我想起那天他說起宮中有人牽涉在其中,便問道:“可有問出什麼?知道幕後之人是誰了嗎?”
他搖搖頭,臉色肅穆:“他們似乎也不知道宮中之人是誰,隻是說有人會替他們將消息帶去長安,隻知道每隔十日會有人來與他們接頭。”
“這麼說,如此一來就沒了線索了,那宮裏的人若是知道高威遠等人被擒,也必然不會再有輕舉妄動,也就再難發現了!”我有些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