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睡了多久,慢慢醒轉過來,卻隻覺得渾身酸痛,連胳膊都抬不起來,睜開眼卻看見臨波一臉焦急地坐在榻邊,見我醒來,驚喜道:“姑娘總算醒了,嚇死我們了。”
我轉頭瞧了瞧,還好又回了永壽殿,開口道:“我睡了多久了?”聲音嘶啞難聽。
臨波站起身來:“已經有一日了,要不是趙常侍讓人將姑娘從起火的殿室裏救了出來,隻怕就要出大事了。話又說回來,姑娘怎麼會跑到明堂殿那麼偏遠的殿室裏去了,好在是禦駕經過此處,發現了起火,不然……”她滿臉擔憂地瞧著我。
我擺擺手:“無妨的,命賤死不了。扶我起來吧,去給太後娘娘請安。”
臨波依言上前扶起我,撐著我下了軟榻,我隻覺得背上火燎火燒地痛,想來是被燙著了,好在不嚴重,還能夠行動。
正殿。我鬆開臨波的手,慢慢拜倒在地,口中啞著聲道:“奴婢見過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長樂無極。”
太後卻是淡淡地瞧著我:“醒了就好,還需好生養著。”
我心裏一緊,忙回道:“諾。”
太後此時才慢慢露出一絲笑容來:“起來吧,你身子不好,不必久跪了。”臨波上前扶起了我,兩人都垂手立在一旁。
“哀家已經聽說了那日的事,幸好你機敏,不然如今就是哀家也是保不住你了。”她聲音平和,“隻是此事是何人所為你可知曉?”
我搖搖頭:“奴婢想不出來,也不明白為何要有此一舉。”
太後冷笑一聲:“這還不知道,她的用意是除掉哀家的左臂右膀,要在哀家與皇帝之間再添一道障礙罷了。”
我心裏繃得緊緊的,差一點,這個計謀差一點就讓人得逞了,隻是為什麼那個幕後之人能知道這麼多我私下的秘密,這些都是我極為小心地,除了太後、曹大娘、李湛還有蓉兒再無多餘之人知曉這些,卻為何會泄露到了別人那裏,還利用這個來實施預謀?!
“好了,你既然已經好了,那教導宮人之事還需你去做。隻是你如今已經被她們盯住了,怕是不合適在皇後進宮之後再做椒房殿的管事宮人,索性還是留在永壽殿吧,讓臨波去椒房殿做管事宮人,你覺著可好?”太後吩咐道。
我不由地望向臨波,隻見她滿臉喜色,心裏不由地一動,俯身道:“臨波自然去椒房殿輔佐皇後娘娘自然是合適不過了。”
臨波也慌忙拜倒:“奴婢定然不辜負太後娘娘的恩典,盡心盡力服侍皇後娘娘。”
太後擺擺手:“好了,就這麼定下來了,都下去吧。”在我們告退之時,她忽然又道;“驃騎大將軍已經押解軍中細作回京了。”
我聽得不由地一怔,卻見太後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分明是有意說與我聽的,不由地紅了臉退了下去。
得了他回京的消息不過小半日,曹大娘果然來偏殿尋我:“他在朱雀台那邊等著,說是有事要與你商議。”
我顧不得換藥,將背上被燙傷的傷口用布巾掩上,匆匆換了衣裳便向朱雀台快步而去,腳下的步子越走越快,幾乎是小跑著過去了,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隻想快些,再快些見到他,似乎隻有見到他,才能夠讓這些日子的害怕恐懼和絕望得以放下,才能夠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