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一夜無度,把方有年和蕭小蝶都累趴了。方有年破天荒地起遲了,草草梳洗了連早飯都不用就直接去了店裏,生怕去遲了被父親發現拿蕭小蝶來說事。
蕭小蝶侍候方有年出了門,一邊心疼夫君沒用到早飯,擔心他會餓肚子,一邊自己也得匆匆趕去給老太君請安。蕭小蝶梳洗過後換了一套淺粉紅色襯小碎花繡銀線的衣裳,頭挽一個飛天落月髻,斜插一支鏤空銀步搖,倒顯得人清純脫俗。
梳妝完成後帶上來福丫頭匆匆就走,想來今天是要遲了,免不了受一點責罵,不禁有點心灰。
走著走著,忽然見到老太君身邊最親的鄧嬸上前打了招呼,道:“少夫人安。”蕭小蝶見是鄧嬸,停下了腳步,問道:“鄧嬸趕著去那裏?”鄧嬸上前福了福身,道:“正是去尋少夫人您咧,老太君身體不適,不想早起,特特吩咐了少夫人和大夫人這幾天不用去請安,還說讓少夫人待在自家屋裏,早上替她老人家多念幾遍佛經積點福氣。”
這意思很明白了,不用去老太君那裏請安,也不用去大夫人那裏請安,這老太君是不放過任何告訴所有人誰才是當家主母的機會呢。
當然,蕭小蝶也十分樂意,問了老太君身體如何幾句話,讓鄧嬸到老太君跟前代為請安,又保證肯定每天都會替老太君念上幾遍佛經。
然後用眼神示意了來福丫頭,來福丫頭見得了主子的示意,連忙拿出幾定碎銀打賞給鄧嬸,鄧嬸也不含糊,收下告退了。
本以為遲了請安免不了一頓責罰,誰想到老太君居然身體不適免了請安,不禁心情愉快,但畢竟老太君身體不適,不敢把愉快的心情表露出來,免得落了個不考之罪,蕭小蝶隻好帶著來福丫頭往回趕。
用過午飯,蕭小蝶呆在裏屋,見實在悶得慌,看書也看得兩眼生疼,隨口問道:“來福丫頭,我的嫁妝可都收好了?”
來福丫頭聽了主子發話,道:“是收好了,奴婢和來富丫頭兩人親自看著的,少爺還單單讓人打掃了偏房的間子,讓人仔細放進去的,又讓人仔細鎖了起來。”
蕭小蝶點點頭,想到自家夫君如此厚待自己,心裏又對這夫君添了幾分愛意,又問:“那間子的鑰匙在那裏?”
來福丫頭道:“少爺說了,由小姐你帶來的管事媳婦楊嬸收著,讓小姐得空了就去清點一下,確實無誤就給小姐親自收著,他不再過問。”想到方有年的心居然那麼向著自己,心裏又暖了幾分。
於是道:“喚楊嬸來去開個門,我們去清點一下,我記得娘親曾說嫁妝裏有支千年人參,現今老太君身體不適,尋著了獻給她老人家,好盡盡孝道。”
來福丫頭想了想,又說:“小姐,這千年人參矜貴,有錢亦難得,送這個會不會爬了大夫人的頭,讓她臉麵不好看?”
蕭小蝶想想也是,如果爬了婆母的頭恐怕不好,思量了一下,就說:“那把那盒金貴的靈芝燕窩拿點出來,送去大夫人那,雖不及千年人參來得矜貴,但大夫人到底知道萬事是不能爬她婆母頭的,也不會有怨言了。”
來福丫頭聽,連說:“使得使得,小姐這法子兩邊都討好。”
來到偏房的間子,楊嬸已經等在那兒了,見自家小姐來了,楊嬸趕緊上前扶了一把。
這楊嬸是蕭小蝶的奶娘,又是帶大蕭小蝶的,蕭小蝶對她親得很,便道:“楊嬸像以往在府中一樣就行,這屋裏都是自家人,不消那麼多規矩。”
楊嬸聽了連連應是。蕭小蝶讓楊嬸開了門。
這雖說是偏房的間子,卻大得很,統共兩間,一進一出,想是外間是準備給值夜仆人使的,方便夜裏主子使喚,進裏間還有一道門,也鎖上了。
楊嬸把裏間的門也打開,蕭小蝶的嫁妝隻放了這間子的一角,讓這大間子把她的嫁妝都顯得小了。
蕭小蝶進房時就瞧見外間的床有被鋪,好奇問道:“外間有誰在住?”
楊嬸聽了就說:“外間還能有誰住,不就老奴一個唄,少爺說小姐的嫁妝貴重,老奴又是小姐的奶娘,年紀大了,就給安排個簡單的工作,給小姐管理嫁妝就好。”
蕭小蝶心頭一暖,想不到夫君不緊厚待自己,還把自己珍重的仆人都厚待如此,真真叫人感動了幾分。於是道:“少爺的話說得對,以後這屋裏的數目還得楊嬸你幫著擔待。”
楊嬸聽了,十分高興,這是代表小姐還十分器重自己,連忙稱是。
蕭小蝶命來福丫頭來富丫頭兩人帶了幾個娘家帶來的婆子媳婦開始點算嫁妝,自己也在旁邊聽著核對。
楊嬸一臉嚴肅地替蕭小蝶盯著,免得被人順了去。說真的,蕭小蝶除了楊嬸和來福來富丫頭外,還真覺得沒可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