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憐,幫我把那箱啤酒搬過來!”“哎,好嘞。”隨著一聲略顯稚嫩的回答,一個纖細瘦弱的身軀吃力地搬著一大箱啤酒一步一晃地向著店門外走去,夜幕已經降臨,雖然還沒入夏,但來吃露天燒烤的人已是不少。
秦香憐搬著那箱啤酒艱難地向外麵走著,對於隻有十四歲、體格虛弱的她來說,這一箱啤酒實在太沉了,但她沒有辦法,這是老板的命令,她不能違背,“嘿!”她輕喝一聲,再次用力將從懷裏往下滑的箱子向上抬了抬,終於是走到了門口,就當她要走下台階的斜坡時,不小心踩到了一片菜葉,腳下一滑,身子一下向前摔去,那箱啤酒“砰!”地一聲摔在地上,接著便是玻璃炸裂的聲音,潺潺的啤酒從地下的箱子中流了出來。
“秦香憐!你怎麼回事?!搬個啤酒都搬不好!是不是不想幹了?!”不遠處的老板見狀頓時大怒,衝過來衝著坐在地上掙紮著想站起來的秦香憐吼道。
“對不起老板,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太沉了……”秦香憐趕緊站起來,帶著哭腔說道,纖細的雙手有著鮮血滴下來,由於隔著箱子,她身體的其他地方並沒有被炸裂的啤酒瓶濺傷,但是細嫩的雙手卻被露出來的玻璃碎片劃破了,但此時她卻顧不上這些,稚嫩的大眼睛中全是慌亂。
“幹不了就別幹!不能幹活你在這裏幹什麼?!”老板繼續衝她吼道,而旁邊吃飯的客人們隻是看了他們一眼,然後便轉過頭繼續和朋友說笑,自顧自地吃著燒烤。
“對不起老板……對不起……”此時秦香憐除了對不起外不知還能說什麼,她低著頭,淚水在大眼之中打轉。
“哼!摔壞的啤酒按雙倍價格,從你這個月的工資裏扣!你要是再這麼笨,就直接滾蛋吧!”老板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是。”秦香憐努力忍住淚水,低著頭說道,她的工資本來就少得可憐,還要給家裏寄,每一分錢對她來說都很重要,但此時的她卻無力反駁,這時,一個年輕的女孩從店內的後廚衝出來,看到這一幕,趕緊上前抱住秦香憐,急聲衝老板說道:“老板,香憐她還小,不懂事,求你別扣她工資了,她還要往家裏寄錢呢!”
“哼,出來混就要知道打壞了東西就得賠,別在這裝可憐,不想幹就直接滾蛋!”老板冷哼一聲說道。
“欣緣姐,我沒事的,你不用這樣,小心老板也對你發火。”秦香憐抹了一把眼淚,強笑著對把她抱住的女孩說道。
“呀!香憐你受傷了!”看到秦香憐手上的鮮血,欣緣驚叫道,然後她帶著哭腔對那老板說:“老板,求求你不要扣香憐的工資,如果你非要扣的話,就扣我的吧!”然後她趕緊拉著秦香憐離開這裏,來到燒烤店後麵她們住的地方,找出東西手忙攪亂地給秦香憐處理傷口。
“欣緣姐,你不用這樣的,是我打碎的啤酒,老板扣我工資是應該的。”狹小的屋子裏,秦香憐紅著眼看著正在為她包紮的欣緣說道。
“好了小丫頭,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分一毛地省就是為了給家裏多寄點錢啊?說什麼也不能讓他扣你的工資。”欣緣微笑著說道。
“可是……可是欣緣姐也要給家裏寄錢啊,而且欣緣姐的媽媽還生著病,欣緣姐也需要錢……”秦香憐哽咽著說道。
聞言欣緣的眼圈一紅,但旋即強笑著敲了一下秦香憐的小腦袋,笑道:“好了,你欣緣姐比你有錢,不許再說了,諾,包好了。”
欣緣說著,摸了摸秦香憐的臉頰,此時她纖細的雙手已經被欣緣用紗布包紮好,秦香憐一言不發地看著欣緣,大眼睛中淚花在聚集,然後,她“哇”地一聲撲倒欣緣的懷裏大哭起來,欣緣緊緊抱住秦香憐,眼中也有著淚水流了下來。
“喂,娘,我挺好的,你和爹還有弟弟們都好嗎?嗯,那就好,我在這一切都好,工資高,老板他們對我都很好,還有幾天就發工資了,發了工資我就把錢給你們寄回去,嘿嘿,不用擔心我,我留了好多呢,夠花。娘,你和爹還有弟弟們都要注意身體啊,我在這裏好得很,告訴弟弟們好好學習,嗯,好了,電話費貴,我掛了啊。”
放下小小的手機,秦香憐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眼圈微紅,從十三歲那年她便離開那個小小的村子進城打工,用自己那點微薄的工資來補貼家用,讓兩個弟弟能夠繼續上學,一年多來吃的苦隻有她自己知道,但是她卻沒有別的選擇。
“香憐,快睡吧,明天還得早起,手還疼不疼?”剛洗漱完的欣緣坐到床上問她道。
“嗯,沒事了欣緣姐,不疼了。”秦香憐笑著說道。
“好,那我關燈了啊。”欣緣也笑道。
“嗯。”秦香憐乖巧地點頭道,欣緣衝她笑了笑後便關了燈,屋裏陷入黑暗,兩人都躺好,彼此沒有說話,因為第二天要早起,所以每天晚上她們關燈後便早早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