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霧纏繞的山間,有一座很美的木頭狹長走廊,小型別墅裏,一個老人坐在沙發上,帶著老花鏡看著報紙。
嚴肅的表情,皺著眉頭,憋著嘴,喝了一口茉莉花茶,"怎麼回事?"
蘇小勤挑著竹框裏被曬幹的茉莉花,聽齊鋒說後,放下手中的活,帶上老花鏡走了過去,微微眯起滿是皺紋的眼睛,"什麼事?"
"你自己看。"齊鋒指了指報紙上的內容,"我們齊家上報紙了。"
"垚垚……怎麼會。"蘇小勤也坐了下來,"哎喲,救文家的女兒,文諾受傷了……垚垚怎麼搭上關係了,落瑩又是怎麼一回事……要不回去瞧瞧?"
齊鋒明顯很不高興,"要回去你回去。"
"打個電話給燕晴吧。"
"這點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你瞎*什麼心。"齊鋒奪過報紙,隨手撥了一通電話,嚴肅的口吻乒乒乓乓特別快速,"給你一個星期時間,不要讓我看到你出現在報紙新聞任何地方!"
然後迅速掛電話,蘇小勤緩慢的繼續挑茉莉花,"老頭子,你跟垚垚哄什麼,現在的記者就喜歡瞎編,小浪變巨浪的……"
齊鋒拉開門朝臥室走去,"這點小事解決不了,snap就該傳外了!無風不起浪,浪多自然大。"
"反正我是拚死也要看到,snap在我孫子手裏。"蘇小勤剛說完,就被那一聲"啪——"的關門聲嚇著了,"那門都快被你弄壞了!"
蘇小勤揉著腰,放下竹框,慢慢地站起來"這雨什麼時候過誒,我的腰吖……"
機場聚集著眾多停留的乘客,往南沿海的班機停在首都飛機場久久不飛,因為紅色警報的台風,南方是風雨交加。
回國不久的蘇渭成,無奈之下隻好多呆幾天北京,偶然看到一條貼吧,熟悉的幾個人名,讓他停住了手中的鼠標,"落瑩……該死的。"
"少爺,你找我?"管家推開蘇渭成的房間。
"把這件事解決了。"
"是。"管家接過資料,看了幾眼,"那喬文諾,文依……"
"那些不需要管他。"蘇渭成摘下眼鏡,合上筆記本電腦,揉了揉鼻梁,"好了,我困了。明天我要看到結果。"
"是。"
閃著微弱睡燈的房裏,一雙睜得大大的雙眼一直盯著天花板。
知道嗎,還是做不到忘了你。
隻能怪自己太不容易愛上別人,以至於這麼多年隻喜歡你。
蘇渭成抱緊被角,就像個小孩蜷縮著,雙眼注視著床頭的那張照片,漸漸的,睡去。
——
醫院裏的我,在半夜裏被第一個噩夢驚醒,老爸躺在折疊床上睡覺,窗外的燈光照射進來。
頭還有點疼,窗戶緊閉著還能看見雨很大,嘩啦啦的,就像樓上在潑水那樣。
齊垚逸坐在窗台上,就像坐在瀑布裏,窗外的世界被大雨吞噬,暗淡的燈光,黑色的大海一角。這片大海貌似沒有電視上所謂的十米巨浪,但是上升的海拔還是有些讓人擔心。
疲憊。
電腦還開著。
他睡著了,睡的很沉很沉。
他想了太多太多的東西,這些東西隻有問號,沒有答案。
蘇渭成走前的那段話,他想知道結果,卻沒有絲毫的頭緒。那個女人,淡然的說:"我殺了你爸媽,恨我嗎?"為什麼,為什麼要害死爸爸媽媽?
那個女人現在怎樣了,她的死期僅剩短暫的一年多時光。想知道,想問問那個女人,卻又害怕知道。
在這一堆亂七八糟,也許一探索就會跟著挖出別的事來,但總會有人想知道,想去挖挖那顆炸彈。
閣樓的一個箱子裏,封存了謝艾湯遺留的足跡。那本日記有太多的漏洞,齊垚逸一直認為,死了就沒有必要知道太詳細,凶手死了就好。可他想錯了,打開那本日記的時候,他已經情不自禁的在一步一步的尋找謎底。
他想錯了,他以為她已經是過去了,可是……
——誰殺了那個艾滋病犯人?
誰?齊垚逸知道是誰,至少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但他不打算被人知道那個誰是誰,因為謝艾湯也不想被人知道那個誰是誰。
犯人深受好幾刀,死相殘忍,四肢被碾爛,拋屍埋在荒野,被上山種菜的農民挖出。
此次案件,在法醫的一句懷疑,再次推翻。
此艾滋病犯人是受害者謝艾湯的,親舅舅!
親子鑒定表明,其母與犯人是兄妹關係。
到底犯人為什麼要侮辱自己的侄女?犯人又是誰殺的?絕對是深仇大恨,不然為何如此殘忍被殺?一個艾滋病患者遲早會死,何必先送一刀。
排除了比犯人早死的謝艾湯,常年生病行動不便的謝艾湯母親,老年癡呆從不出門的謝艾湯爺爺。
其餘謝艾湯的所有親人,都被列入嫌疑人範圍。
"……謝艾湯的姐姐謝碧湯、前男友齊垚逸、小叔謝益,這三個人屬於最可疑殺害蘇成斌(艾滋病犯人)的嫌疑人……這是案件到目前的具體報告,然後調查小組。"丁警官喝了一口水,"但是不包括沒有別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