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要在此處提及上述這些連續的基地呢?我絕不是想說明這些基地應該完全或者幾乎相互平行。恰恰相反,我們有時候還得改變它們的方向。比如說,當法軍撤退,渡過萊茵河之後,法軍也許在貝爾福和貝桑鬆地區,也許在梅濟埃爾和色當地區,都有找到新的主要基地的可能。當年,俄軍撤離莫斯科之後,沿著奧卡河以及南部諸省建立了新基地,而放棄了東麵和北麵的基地。這些側麵基地,與防禦正麵互相垂直,這樣就經常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至少可以說,這樣的側麵基地可以長時間地阻礙敵人,使敵人行動遲緩,也可以阻止敵人深入到本國的心髒地區。
如果一個基地依托於一條寬廣、湍急的大河,這條河的兩岸可以憑借堅固的越河工事加以控製,那麼毫無疑問,這個基地將會是一個最佳基地。基地的正麵設置得越寬,對基地的掩護效果就越低。但是,相對來說,
敵人也就越難將我軍和這個基地的聯係切斷。
如果一個國家的首都或者國家中心距離國界過近,那麼在一場防禦戰爭中,它作為作戰基地的優勢就遠遠低於首都遠離國界的國家了。
作為一個完善的基地,必須擁有兩到三個要塞,這些要塞要有足夠的麵積,供軍隊建立兵站和倉庫等設施。如果基地中有不能徒步通過的江河,那麼至少要對應占領一個橋頭陣地。
以上我們剛剛提到的與基地相關的特性問題,大家的意見十分統一。但是,對於一些關於基地的其他問題,大家所持意見的分歧還是比較大的。有人認為,作為一個完善的基地,必須與敵人的基地平行。我的意見則恰恰與之相反,作為一個基地,與敵方的基地垂直才最為有利,如果有兩個邊幾乎相互垂直,則效果更為明顯,特別是二者構成一個凹角,效果就更好了。如果有必要,可以把這種基地作為雙重基地使用,這樣,既能對戰區的兩個邊進行控製,又可以對兩條彼此距離較遠的退卻線進行保障。如果戰局正處於轉折關頭,這種基地有利於改變作戰線。
大概三十年以前,我就曾經在我寫的《論大規模軍事行動》這本書中指出過,邊界的方向對作戰線及基地的方向一定是有影響的。在分析各種各樣不同的戰爭區時,我一直運用這一命題,並將這些戰爭區與那些或者依靠一個中立大國或者一邊靠海,會構成許多不可克服的障礙的戰區進行
比較。在那本書中,我是這樣表述我的思想的:
“戰爭區的一般外形對作戰線的方向具有非常大的影響,因此,對作戰基地也有非常大的影響。”
現實中,如果將一個戰爭區比喻為一個棋盤,或者比喻成一個等邊正方形,則也許會出現下麵的情況:戰局甫一開始,我方軍隊隻占領了敵方的一個邊,有時是兩個邊,敵方占領了第三個邊,那麼第四個邊就成了不能克服的障礙。針對這種戰爭區,可以有許多不同的占領方式,在此,我們提供了一些不同的設想和計謀供大家參考。
為了更好地闡述此思想,我們在下麵舉例進行說明。如圖所示,是用來表示1757年至1762年間法軍在威斯特巴伐利亞的戰爭區,以及1808年拿破侖的戰爭區。
先看第一個戰爭區,AB邊代表北海;BD邊代表威悉河義縣,就是費迪南德公爵的基地;CD邊代表美因河一線,也就是法軍的基地;AC邊代表萊茵河一線,當時由路易十四的軍隊進行防守。
根據這幅圖,我們可以看出,法軍采取的是攻勢,占領了兩個邊,同時可以利用北海也就是第三個邊的優勢。所以,法軍可以
實施機動作戰,攻擊並占領BD邊,對全部四個邊進行控製,也就控製了上圖中顯示的敵方基地以及全部的交通線。
法軍E從基地CD出發,希望攻占作戰正麵FGH,從而切斷敵方盟軍J與它的基地BD的聯係。當J軍不得已需要撤退,退向由萊茵河、埃姆斯河和北海岸在埃姆登構成的LAM角時,法軍E則一直與美因河與萊茵河上的基地保持著聯係。
1806年,拿破侖在薩勒河上的機動,其實就是完全依照上述設想進行的。當時,拿破侖在耶拿和瑙姆堡占領了FGH一線,隨後軍隊越過德紹和
哈雷,使普魯士軍J被迫退向AB邊,而AB邊靠海,這樣的結果就不言而喻了,法軍大敗普魯士軍。
綜上所述,賦予作戰線正確方向的偉大藝術,就在於如何合理協調它的行動,在不喪失己方交通線的前提下,奪占敵人的交通線。顯而易見,FGH一線的地理位置具有延伸性,同時,與敵方一翼的尖端構成了一個鉤形,這樣就可以始終保持它與基地CD的交通聯絡。這種正確的機動就是在馬倫戈、烏爾姆和耶拿實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