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在戰鬥中采取哪種戰鬥隊形,都應盡最大可能把大規模的騎兵部隊展開成連續的線式隊形,因為大規模的騎兵一旦發起衝擊將會很難控製的,任何指揮官在發出進攻命令之後,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重新排兵布陣。如果不采取這種連續的線式隊形,一旦第一線部隊被擊退,那麼第二線部隊甚至有可能還沒能抽出馬刀與敵人交戰,便被撤回來的第一線部隊淹沒在混亂的隊形中了。南蘇蒂將軍指揮以團為單位的騎兵縱隊在蒂耶裏堡前的失敗便是最好的例證。
在本書中,我曾對把騎兵部署成兩線以上的隊形持否定意見,但我並不排斥正方形隊形或是按梯次部署的多線隊形,也並不是反對部署成縱隊的預備隊。我反對的隻是單純為了衝擊而將騎兵部隊部署成“牆”式隊形,在這樣的隊形中,胡亂組成的一條條戰線根本就無法發揮出騎兵的作戰優勢,一旦第一線的騎兵進攻受挫,後麵的部隊便會打亂,而一旦第一線的
騎兵被擊潰,那麼後麵的部隊在尚未參戰前就已經四散逃跑了。
總之,在騎兵部隊中建立精神上的自信,要比步兵的自信更重要。指揮官的卓越軍事才能、士兵的英勇無畏,無論是在激烈的廝殺中,還是在雙方的突然遭遇戰中,都是奪取勝利的根本要素。與此相比,部署形式就有可能是次要的了。當然,如果一位指揮官可以將部署和精神激勵都做得十分出色,那麼他率領的騎兵部隊一定所向無敵。
最近幾年的戰爭(從1812年至1815年)使一個由來已久的爭論再次成為焦點,那就是關於以線式隊形作戰的騎兵能否在較長時間的戰鬥中戰勝非正規騎兵的爭論。非正規騎兵的作戰似乎更加自由和無章可循,他們可以像帕提亞的騎兵一樣,在戰鬥中溜之大吉,也可以在敵人麻痹大意的時候轉身殺回來,擾亂敵人的陣腳。總之,他們可以回避任何正規交戰,而又隨時出現,出其不意給敵人致命一擊。勞埃德就認為在上述條件下正規騎兵無法戰勝非正規騎兵,而哥薩克騎兵在與優秀的法國騎兵的作戰中取得的勝利也證實了他的反對是有道理的。但是不要因此就輕易地相信輕騎兵部隊也能夠利用散兵衝擊非正規騎兵,並在戰鬥中取得勝利。因為在分散進攻中,作戰行動是相當混亂的,這對騎兵的要求很高,而非正規騎兵正是善於各自為戰,他們通過單獨的行動來實現共同的目標。還有一點是,無論鏢騎兵曾經受到過多麼嚴格的訓練,他們也不會具備哥薩克騎兵、切爾克斯騎兵和土耳其騎兵那種與生俱來的單獨作戰的本領。
即使是在實際交戰中,個別勇猛的非正規騎兵能夠在分散作戰中擊敗優秀的正規騎兵,我們也應該清醒地認識到,在真正決定戰爭勝負的正規作戰中,任何指揮官都不會把勝利的希望寄托在分散衝擊的作戰方式上。分散衝擊也許可以很好地配合整個戰線的衝擊,但是單獨的衝擊是不可能在大規模作戰中取得重大勝利的。當然,這樣的非正規騎兵的分散衝擊的確是騎兵拚殺中強有力的作戰形式,但也隻能是決定性戰鬥中的一種輔助作戰方式。
綜上所述,我認為在大規模戰鬥中,應該使用擁有遠程武器的正規騎兵,而在小規模戰鬥中,則可使用配備手槍、長矛和馬刀的非正規騎兵。這是對騎兵部隊中武器的有效利用的一種方法,同時也是有效利用騎兵部隊的一種方法。
無論采用何種方法使用騎兵部隊,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一支
規模龐大的騎兵部隊是一定會對這支部隊所參與的戰鬥產生重要影響的。騎兵部隊可以從正麵衝擊敵人,造成敵軍的混亂,給敵人致命的打擊;也可以深入敵後,擾亂敵人的部署,使敵軍各個部分之間的聯係被破壞,使其不能協調行動。總地來看,騎兵可以發動對敵軍側翼和後方的攻擊,從而使我方軍隊能夠更快擊潰敵軍。
一支優秀的軍隊,要在戰鬥時竭力吸收民兵,不斷擴大騎兵隊伍,這些民兵在得到幾個精銳騎兵連的支援後,便能在參戰後的數個月內,成為大批優秀的遊擊戰士。這些民兵雖然不具備遊牧民族那種天生的騎馬作戰能力,但是在接受係統的訓練和戰鬥的考驗後,他們也會具備非常強的作戰能力。在這一方麵俄國軍隊就做得非常出色,俄國頓河的馬不僅數量多且適於作戰,而民兵的作戰素質也相對較高,隻要作戰需要,這樣的民兵騎上良種的戰馬,便能成為上陣殺敵的騎兵。
二十年前,我在《論大規模軍事行動》一書的第三十五章裏也曾提到這一問題,當時我是這樣描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