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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服務員怎麼有這麼多的錢?積存了幾個月薪水來這裏拋嗎?”
雪柔果然是沒有胡說,整個包廂都灑滿了鈔票,紅紅的一片,全是銅臭味。
男人一點也不惱,反而依舊是拉開了他那迷人的笑容,說:“這些錢不是我的,我把你那天的事情跟薛少說了,他覺得你聽起來也是挺可憐,讓我來找找,帶點錢來給你當補償。”
咬著牙,麵對這個男人的羞辱她一句話都沒有反駁,還好這房間裏已經沒有其他人,隻剩下他們兩個,要不這些話如果傳出去,該有多難聽……她忽然自嘲的笑了笑,難聽,她還需要怕難聽嗎?她現在在這種地方,還需要顧什麼臉皮?
帶著一點自暴自棄的意味,楊綠綺揚起頭。
“那可是替我謝謝薛少了,謝謝他這麼大方。”
“好,我會轉告他。”男人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看。“你怎麼還不過來?這裏是這樣招呼客人的阿?”
就當做是一門生意吧,反正都是錢,她隻要忍過去這些話,一切就沒事了,頂多也就應付他幾個小時……
坐到了男人的身邊,態度卻是冷冰冰的,他一時也不跟楊綠綺說話,倒了一杯威士忌自己一飲而盡。
楊綠綺眼尖的認出,這是店裏最貴的酒,看來這個薛少真給了他這走狗不少福利,連這種酒都隨意能開的,看來她的業績光今天晚上就不知道要漲多少。
喝完杯中的酒,男人看楊綠綺還是不說話,開口問:“你叫什麼名字?”
“Aida。”楊綠綺報出了自己在店裏的假名。
“挺好的名字,這是從歌劇裏出來的吧,看來你以為自己是公主阿。”
有些訝異男人居然知道這名字的典故,這是威爾第的歌劇裏,一個悲慘公主的名字,看來他倒是挺有藝術修養的。
不過男人沒打算放過她。
一隻手伸來在她的手掌上輕輕的捏。
“我問的是你的本名,不是這裏的名字。”
“為什麼我需要告訴你?在這裏,你隻需要知道我叫做Aida就夠了。”
“也許我高興了,跟薛少說完讓他來給你捧場呢,你要的不就是錢嗎?”
“不用了!我是缺錢,我缺了兩千萬!”一時氣惱,她不小心把自己的隱私說了出來。“兩千萬要捧幾次場,你算算看?”
從男人的眉宇之間,看不出他對這句話的態度,不過可以知道,這兩千萬讓他楞住了。
“很多吧!嗬嗬……”楊綠綺以為他是被這數字嚇到,再次自嘲也嘲人的大笑。
“兩千萬也不是什麼大數目,薛少一台車也是那個價。”男人淡淡的說,他點起了一根煙,煙霧嫋嫋中,他眼眸有種說不出來的閃動。
確實,對於那些有錢人來說,兩千萬或許就是他們的一個收藏品,可是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卻足夠逼死了一個人的人生。
男人替自己空的酒杯倒了酒,又倒了一杯給楊綠綺。
“不說這個了,喝酒吧!”
看著杯中晃動的液體,楊綠綺忽然感覺到肚子裏那一點點還未成形的生命,正在跟她抗議著,本來應該是醇香的氣味,突然成了一陣惡心,她快速放下杯子。
“又怎麼了?我知道這裏規矩多,不過沒說點的人連酒都不能喝阿。”
楊綠綺抬起一雙畫著重重眼影,貼了假睫毛的眼睛,望著他,裏頭的眸子卻是清澈。
不知不覺的,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裏滑到腮邊。
抹掉淚水,混雜了淚水的腮紅沾在手上。
“我不能喝酒,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沒料到會再次見到她的淚水,男人心裏是真的驚訝了,他並沒有故意提什麼過分的要求,這女孩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剛才那些確實是故意在戲弄她,他在找到這家俱樂部之前,早就查出了她的名字,隻是知道這地方的女孩都不透漏真名,特意想要讓她急罷了。
“給我一個你不能喝酒的理由。”他說。
那一秒鍾,似乎連心髒都要跳出來了,楊綠綺告訴自己不能說,但是卻好像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