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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脾氣再好，楊綠綺這完全不給麵子，說走就走的態度，還是隱隱傷了李必亞的麵子，不過是他自己設的局，他也不好發作，但回程的路上也就變得安靜了，不再硬要找話跟楊綠綺搭。
車停在楊綠綺家樓下，本來想開口問要不要一起吃飯，可是剛才一路開車回來，氣氛實在太差，李必亞想想決定作罷。
“替我謝謝薛少。”
下車時，楊綠綺總算主動開口。
“嗯。”李必亞還有些悶，隨口應了一聲。
關上門，楊綠綺站在車邊沒有馬上走，走到駕駛座敲了敲窗子，讓李必亞把車窗搖下。
“也謝謝你。”
“喔？”這一聲倒是有點驚訝。
李必亞說：“我沒有幫到你什麼。”
“你已經幫我很多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要不然也不會去拜托薛少替我要那份工作，那個謊也是為了讓我少做點事情，這些我都明白。”
“既然明白，那你為什麼剛才還要走？”
女人真是世界上最難懂的生物，果然這句話有點道理。
“首先，我不想活在謊言裏，你跟他們說我的孩子是薛少的，這樣對誰都不好，另外，這些日子我已經受了夠多的施舍，還是讓我看看自己有沒有能力照顧自己吧。”她的語氣淡而平靜。
李必亞還是不同意，想說些什麼。
“先這樣吧！”楊綠綺卻不等他說，笑了笑轉身就走。
摸了摸鼻子，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一步步走的筆直，在她清瘦的身影要走進樓梯時，李必亞終於開口喊住。
“先別走，我還有事情沒問你！”
楊綠綺回過頭，在原地張著一雙大眼睛望向他，眼裏有一些因為疲倦而出現的滄桑。
“該不會是要問我明天做什麼吧？”忽然一絲輕笑蕩在唇間，轉瞬就把那疲倦給衝散。
平生，李必亞很少因為一個女人而心跳加速，不過就在此刻，他突然聽見了自己心頭那鼓動比幾個擴大機裝在一起還響。
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需要多少時間？有時候時機對了或許隻需要一秒，此時李必亞不能確定自己到底這樣的感覺算不算愛，但是他能確定自己真的喜歡上了這個才相識不久的女人。
而且是認認真真的喜歡，不隻是為了滿足自己想談場平凡戀愛那麼般單純的喜歡了。
這是件好事，也是件壞事。
“幹嘛楞著不說話，要讓一個孕婦在這裏曬太陽麼？”
回過神來，李必亞臉燒紅了一片。
“那個……我隻是忽然想到，你好像還沒有給過我電話號碼吧？萬一你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聯絡，或者……我有什麼事情要找你，總不能動不動就跑過來敲門……”
似乎是這樣，這幾天下來，他們甚至連彼此的電話號碼都沒有交換過，想到這裏，楊綠綺忽然又覺得兩人之間本來經過這兩天的相處所累積的一些小心思，一下子又變得生疏了。
說穿了，李必亞依舊是一個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隻不過他跟自己的關係比起所謂的陌生人，複雜了許多。
從皮包裏掏出了一張白紙跟原子筆，她在白紙上寫下了自己的號碼，慢慢走回李必亞麵前，把那張紙交給他。
“不用太擔心我，好歹我也長到了這個年紀，你還是把薛家那裏的工作做好吧，這幾天看你都沒好好的上班，到時候被開除了怎麼辦？”
薄薄的一張白紙，握在手裏卻有著千斤之重。
“再見。”
這次李必亞沒有叫住她，而是搖上車窗，把那紙條上的電話存到了手機中，又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