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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一周,望裏的心思都放在李必亞身上,每天早上,她都準時的到醫院探望李必亞的狀況,中午的時候回去看阿藍跟大哥,下午又回到醫院待到晚餐時間。
她會坐在病床邊削著蘋果,然後趁沒有人的時候拿著蘋果在李必亞的麵前晃,希望這樣晃呀晃的,他會突然起來大罵自己一句,別鬧了,不過這情景從來沒有發生,李必亞如雕像般一樣的沈睡著,望裏許久沒有好好的欣賞過他的五官,她一寸一寸的看,從那飽滿的額頭到略尖的下巴,長長的睫毛蓋在眼簾下,像是一幅精美的畫。
因為望裏每天都是這樣的固定行程,克裏斯準備的項煉一直找不到機會送,他隨身攜帶著,偶爾有獨處機會時,又因為望裏那憂傷的表情,決定並不是適合送禮的時機。
起初他並不覺得望裏這樣的熱心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畢竟黃靜都說情同手足了,如果是自己的家人受了這樣的傷,當然也是會這樣天天來的,不過某個中午,望裏回去山莊,他隨著護理人員到病房巡視,護理人員替他打上了抗生素以及降腦壓的藥品,克裏斯則檢查著傷口,忽然間,不知道是眼花還是有風吹過,他好像看到李必亞的眼睛動了兩下。
立即從白袍中抽出筆燈,撐開李必亞的眼瞼照在眼球上,他歎了口氣,果然是錯覺阿,李必亞的瞳孔收縮程度仍然跟之間沒有變化,對於光線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應。
不過這是第一次他這麼接近又仔細的看著李必亞的臉,腦海中閃過了望裏客廳中那個孩子的照片,之前覺得那孩子跟李修長得很像,可是真說起來更像李必亞,但黃靜卻說他們情同手足。
他找了機會趁機問了些李必亞跟望裏的狀況,黃靜很堅持兩人並沒有關係,而且她說那個孩子是在其他城市帶回來的,那時候她應該並不認識李必亞,當然這些消息都是從報章雜誌中看到的,她自己並不了解,不過她懂得克裏斯醫師問這問題的用意。
“望裏小姐跟李先生不是那種關係的,上次你已經誤會了一次,應該不會希望再造成第二次的爭執吧?”黃靜說。
就因為這句話,克裏斯打消了下午看到望裏時想問個明白的念頭,隻是依舊報告著李必亞的情形,身體複原有進展,但腦袋……
他不忍心說出口。
下午剛好是醫院開會的時候,大部分的醫師跟資深護理人員都不在,不過如果有緊急狀況,克裏斯說可以直接打電話給他。
等大家都離開病房後,看著一直躺著不動的李必亞,望裏終於敢在醫院裏,在李必亞的麵前,嚎啕大哭。
眼淚帶起了過去,她一邊哭一邊說:“你怎麼還不醒來?你不是一直要找我嗎?現在我就在你麵前,你為什麼不醒?”
回應的隻有沈睡。
“你醒來好不好?你醒來,我保證絕對不罵你,也絕對不再跟你作對,我跟你說,嶽嶽是你的孩子,當年我不應該騙你,你趕快醒來,這樣我們才能夠一家團聚阿,嶽嶽說他想要一家團聚……”
趴在病床旁邊,好險望裏素著一張臉,否則那妝該花了白色的床單。
有護理人員經過,聽到病房裏有哭聲,從觀察的玻璃小窗看到望裏趴在李必亞旁邊痛哭,到也沒有其他的反應,這麼年輕就遇上這樣的事情,確實是應該要哭才對,之前望裏幾乎沒有在醫院落過淚,反而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