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奴不願意透露太多的規則,沈涼依也不強求,一笑而過。
出了空間已是仙界一周之後,一如既往靜謐的房間內仍然空空蕩蕩,原先守著的三人不知所蹤。
起身,換上一身簡單卻華貴的墨色絲綢襦裙,長裙曳地,錦布上以銀絲繡著大大小小的曼珠沙華——眾所周知,這是代表死亡的罌粟。
當然,也算是某種標誌。
墨色襯得她肌膚如玉,傾國傾城的容顏間因那美眸中的雲淡風輕而平添幾分冷冽,三千青絲墨玉綰發,手執綠意,一派平靜。
踏出房門,果不其然在桃花宗內見不到一個弟子,上上下下竟是剩下她一個人!
抬眸,淡淡一笑,沈涼依耳力尚好,自是能夠聽到仙都城門的兵戈交融的聲音,天邊那隱約的絢爛色彩與空氣中那股腥甜的味道正印證著她的想法。
南忞彧,果然是“迫不及待”的來了。
金戈鐵馬,兵臨城下。
沈涼依輕笑著,唇角這一刻的笑意不像是南忞彧的溫潤如玉,竟然與顏黎晏酷肖,類似於溫柔而殘忍的繾綣。
出了桃花境,她回眸深深望了一眼那朵綻放的桃花,轉身間的冷情令人心驚。
或許是迷霧森林的幻境在機緣巧合之下解開了她的心結,如今的沈涼依,再也不是那個從16歲苦苦追尋一個公平的答案12年的女子,而是為自己而活的執行任務者!
瀟灑的放下,華麗的轉身。
昔日追求和樂、繁華的仙都內,此時卻是寂寥無人,偶爾有一隻小貓驚慌失措的跑過,生怕城外的百萬魔兵看見自己而引來滅頂之災。
飛身上仙都的城牆,此時僅留下幾十兵衛把守,而離城牆不足一裏的地方,顯眼刺目的黑白兩色正在激烈交戰,大多是仙界一些大派大宗,反而不見一位權重位高之人。
戰亂了,流血的從來不是領導者,自有人奮不顧身、衝鋒陷陣。
沈涼依冷冷一笑,舉起綠意放在紅唇邊,毫無章法卻急促的笛音如一把把匕首組成的排山倒海般的音刃向遠處無聲無息飛去,殺戮之氣悄然向眾人襲去……
而在不遠處的上方,半空中的一頂奢華的轎子內,南忞彧饒有興味的緊盯著那抹墨色的倩影,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還在攻城。
非悅則是乖巧的笑著,低眉順眼的站在他身後,下垂的手像是不經意般的動了動。
南忞彧似有所覺,淡淡的轉頭瞥了她一眼,冷聲道:“我再重申一遍,今天我為的是那個老賊。”
非悅身體一僵,不自然的笑了笑,隨即又若無其事的坐下,一言不發。
的確,他今日大軍來犯,為的不過是仙帝那條苟延殘喘的賤命,換而言之,隻要仙帝死,神界不自己作死,六界便可以相安無事。
隻是,她要附加上一條命,不介意吧?
反正,那個女人也不屬於這裏……
有了沈涼依助陣,在前方廝殺的仙界兵士將領及其他人似乎都覺得倍感鼓舞,吉神更是滿臉欣慰。
然而不過一刻鍾,那如群蟻排衙般黑壓壓的魔兵突然像收到了某種命令般聽了下來,仙界這些“正牌人士”自然也紛紛後退,兩方對峙。
一道飄渺不定的聲音憑空響起,帶著溫柔的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