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白子衍的心從未有人琢磨透徹。
從最初的22%好感度到37%、59%再到63%,也不過是沈涼依惻隱之心下堅持了幾個月的親手做的早餐晚餐。
他可以在自己最初的刻意攻勢下心無波瀾,也可以因為內心的悸動與牽絆腦補出許多可能並不存在的情感。
從一開始到這個界麵的驚心動魄再到如今的平淡如水。
半年時間,好感度在直線上升,白子衍也做好了二十四孝男友的角色,越發溫柔、包容、平和。
但,沈涼依卻愈發心慌,半夜毫無預兆的驚醒,莫名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處時時刻刻盯著自己,神經越發脆弱,就像一根繃緊到極點的弦,似乎輕輕一碰就會徹底斷裂。
然而,她確定沒有什麼妖魔鬼怪在暗中偷窺。
這是第六感作祟,來自靈魂深處的不安與恐慌,她嚐試了許多辦法,但是都無法解決。
白子衍越寬容,這種感覺越甚。
她依稀記得一開始出現這種狀況是一次下班過後,她與柳隊約好吃飯,那一次也剛剛和閆晩岄交換過信息,剛好談談案子。
卻不想,他們剛從西餐店出來便碰見了白子衍。
他眉目含笑,溫柔淡然。
他似乎隻是在初見兩人談笑風生並肩出店門時眸子暗了暗,隨即便再無情緒波動。
此後,每天一躺下,剛睡著,那種令人脊背一涼,毛骨悚然的恐怖感便會陡然從背後絲絲縷縷爬上後背,直衝神經元。
但是,無跡可尋,毫無頭緒。
這幾天,柳隊看她精神狀態很差,特別批準自己回家休息幾天,但是她卻不敢應下——一個人的時候,感官尤為敏感。
淩晨2:42分,沈涼依突然坐起來,室內的燈並沒有關。
她滿頭大汗,眼中還餘下夢魘中未曾消散的恐懼,氣喘籲籲的喝一口早已經涼透的安眠牛奶,滿口腥味兒。
為了能夠熟睡,消除如影隨形的窺視感,她已經盡量加大安眠藥劑量了,但是毫無效果。
因為宿主身體與她的靈魂不可能融合,靈魂本就是最為敏感的存在。
沈涼依皺著眉環顧明亮如晝的臥室,眼底有著明顯的崩潰與病態的焦慮。
她覺得,再這樣下去,不到幾天她就能進精神病醫院了。
你有沒有過一次夢魘,夢中有一個模糊的影子慢慢迫近,他的臉仿佛在猙獰的大笑,可以千變萬化。
他拿著繩索,禁錮著你的意識。
他強迫你困在夢魘中,無法呼喊,無法醒來,就像鬼壓床,滿腦子的絕望。
即使進入空間,也無法逃脫。
狸奴在苦思冥想,沈涼依亦是小心翼翼不敢睡著,但是最終仍然會沉入夢魘,像是沉入茫茫大海。
屈膝隔著被子抱著自己,沈涼依睜大眼睛盯著窗戶,緊緊繃著自己腦海中的那根弦,注意著房間的每一處。
她病態的焦慮,病態的恐懼。
或許是足夠安靜,沈涼依此時突然想起來許久之前她為別人而約見的一名心理醫生眼中透出的嘲諷:
“在看別人之前,你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心理也沒那麼健康!”
她,真的有問題嗎?
“依依,我知道了,是白子衍!是降頭!是降頭!”狸奴突然在係統空間內驚叫起來,查了好幾個月的詭異事件終於有了眉目。
沈涼依麵色一喜,從未有過的驚喜與失態:“怎麼回事?!”
狸奴盡量壓抑激動的情緒,緩緩道來。
白子衍是個占有欲極強且偏激到極點的一個人,幾月前他便動了想要徹底占有沈涼依的心思。
但是,不久後他便發現了更令他崩潰的問題。
沈涼依,不愛他。
甚至,有一次表現出厭惡與不耐煩。
這件事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白子衍精神徹底崩潰了——就在那一夜,他暖笑入夢之時。
因此,他萌生了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