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依兒要跟朕搶梓璿啊?”
北天霸負手朗笑,同月貴妃一般摸了摸沈涼依的單螺鬢,臉上的笑容頗有幾分慈父的祥和。
沈涼依俏皮的偏了偏頭,走到北天霸身後推著他坐下,隨後從月貴妃手中接過一杯貢茶奉上,討好的幫他捏著肩膀。
她也勾起一抹乖巧可愛的笑容,軟糯的聲音聽的令人心都酥了:“父皇最好了,兒臣哪敢啊!”
月貴妃寵愛的笑著搖了搖頭,眼眸中的溫柔正是天下母親都會有的神采飛揚。
她嗔怪的點了點愛女光潔白皙的額頭,卻是沒有說話。
北天霸看的心裏癢癢,伸手便將自己最敬重、最“依賴”、最信任的愛妃攬進懷中,隨後對著沈涼依挑釁一眼,眼神是與相貌不符的幼稚。
他不但是偉大的皇,還是玩弄人心、擅長中庸的皇。
能夠坐到這個位置,哪個人不是踩著萬千森森白骨上位?就算他再怎麼不懂得百姓心思,治國安民,他也是王者——天生影帝。
若不是北天霸眼中的野心與涼薄出賣了他的道貌岸然,沈涼依都要懷疑他真的是慈父良夫了。
若不是那個東西……
沈涼依麵不改色的傻笑著,盡量扮演好單純無良女的形象。
母女倆都在等。
北天霸已經有半月未踏入月華宮了,今日來必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月貴妃雖非年老色衰甚至風韻更甚,但是她終究快30歲了。
在男人眼裏,伴他奪帝、登基、打天下的女人,已經衰老,已是糟糠妻而非心頭寶。
月貴妃顯然也早就意識到這一點,所以,她攥緊手中的宮權,攥緊所有的人脈,攥緊前朝站在她這邊的下臣……攥緊一切有益的權利。
北天霸這種粗漢子哪裏知道宮權是個什麼玩意兒呢?
他隻知道戰爭、大臣、行宮與溫柔鄉。
“今天朕啊,一來是念起梓璿和朕的小九兒了,”北天霸倒是耿直,一刻也不虛與委蛇,“二來,近來發現李美人極其賢淑,朕想進一進她的位分。”
沈涼依捶肩的動作微微停頓,目光訝異還有幾分呆滯。
他說什麼?賢淑?
上有四妃:賢妃、淑妃、良妃、德妃,更有執掌宮權多年的月貴妃,他竟然說一個爬床的宮女賢淑?
沈涼依回過神,情不自禁的望一眼月貴妃,卻見她不動聲色。
甚至,眼神和優雅高貴的沏茶動作都沒有改變分毫。
不過,北天霸自然不是在尋求月貴妃的意見,他隻是在通知這樣一件事情,僅此而已。
當然,之所以特意來對月貴妃這個賢妻說一聲,而不是跟這幾個月每早頒發的進位聖旨一樣,一是因為他敬重月貴妃,對她有幾分信任與放心。
二便是,升位分超過側三品是需要執鳳印者蓋印的。
畢竟天下平定,言官禦史對皇帝的評判尤為重要。
月貴妃既然博的是大度的國母風範,這點微不足道的事情她便不介意:“那皇上想給她個什麼位分呢?”
“淑嬪吧!”北天霸不假思索的命令道,站起身來半句場麵話都沒有多一句,轉頭走了。
就這樣,帶著浩浩蕩蕩的侍從,頭也不回的離開。
正三品,因著封號,甚至可與四妃之外的無封號側二品妃子並肩。
伴他四年到貴妃,也不過正二品而已。
加上“月”字封號,位同皇貴妃,手握宮權才位同副後,後宮執權十年,整死了皇後,與前朝通氣,才與正後之位並肩。
不過一個賤婢,寥寥五夜,便一躍成正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