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質子,養虎為患 12(1 / 2)

今年的宮宴,由當今賢妃雲卿舞一手主辦。

觥籌交錯,華裳喧影,五年複一次的朝聖四處燃起著不知硝煙的戰火,沈涼依坐在右方上首,手中端著一杯清酒,興致勃勃的觀賞著似曾相識的歌舞。

五年前的朝聖出了一位如今獨霸後宮的賢妃,五年後,不曉得是否會再來一個傾國傾城的美女舞姬呢?

對麵本該自己的位置上坐著的卻是大皇兄,一如既往的成熟穩重,頗有幾分王者的威嚴與寬廣胸襟。

二皇兄這些年似乎聰明了許多,安靜的坐著,隻是眼中的陰狠令人心驚。

太後避世,上麵的三個位置,如今應是坐著皇帝、宸貴妃與賢妃。

宸貴妃接到她消息,今日稱病。

物是人非事事休,今時不同往日,格局天翻地覆。

沈涼依今天卻褪下了“鍾愛”了五年的血紅襦裙,一襲素色錦白褙衣毫無華麗之感,但是卻如月神一般神聖而高潔,不喜不悲,波瀾不驚。

她隻是一人獨酌獨飲便能自成一方靚麗的風景。

伊人如陌,淡然獨世。

朝聖這幾日,都城風起雲湧,各國所帶的兵馬很明顯遠遠超出了護衛的人數,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因此——今夜,在北天霸自覺威脅之下,各國質子是死是活還很難說。

十年,因小小蝴蝶效應提前了五年。

朝聖血濺大殿,各國來使紛紛死於這金碧輝煌的北國宮中,北天霸以及一幹嬌弱嬪妃卻是毫發無傷。

三國打著“征伐”的旌旗囂張跋扈舉兵來犯,數十座城池不過短短十幾天便成了別姓,北天霸禦駕親征,大皇兄監國上位,質子一夜之間死無全屍……

暖熏的空氣中似乎突然湧動起幽幽暗香,歌舞升平間沈涼依似乎瞥見了一抹冷寒慘白的光芒,隻是美酒當前,令人昏昏欲睡。

沈涼依挑眉一笑,笑容如高山雪蓮緩緩綻開,驚豔了在場的所有男男女女,卻惟有皇甫邢從中看出了幾分幸災樂禍。

他遙遙端起酒杯向沈涼依示敬,隨即以微不可見的弧度點了點頭。

沈涼依同樣舉杯會意,隨即轉頭饒有興味的注視著比雲卿舞還要多幾分惑人韻味的舞姬,正襟危坐倒是令人嘖嘖稱奇。

和樂融融,一派美好。

隻是太監總管尖銳的嗓音打破了此時可笑的表象,如同那銅鑼劈頭蓋臉的敲響。

“皇上——駕到——”銳利如同土蜂刺的聲音令人不禁皺眉,卻或虛偽或真實的紛紛忠心的跪了一地,黑壓壓的人頭匍匐在北天霸腳下,令他歡欣而得意。

他樂意活在表象裏,狂妄而自負。

沈涼依坐在原位上巍然不動,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許久許久之前見到過的兩個字,嗤笑一聲,突然興致索然。

晚清。

何其相似?相似的皇帝,相似的後宮,相似的朝政。

隻是少了擔負所有罵名的慈禧,變成了昏君與寵妃,自己此時,似乎不過是個不知名的平庸之輩。

太監總管一眼瞥到鶴立雞群般與眾不同的九公主,頓時苦了臉,小心翼翼的瞥一眼黑了臉的皇帝,扯著嗓門喊道:“大膽……”

“閉嘴,皇上可是免了九公主跪拜禮的!”皇帝還未開口,雲卿舞已經率先開口嗬斥,暗中謹慎的看了一眼那位瘟神,心中暗恨。

她如今已經隻手遮天,但是卻因體內的毒蠱而迫不得已為沈涼依做事,如何能甘心!

可是,這該死的毒蠱竟是苗疆大長老的秘毒,四年前她便殉葬於苗疆族長,如今解藥恐怕隻有那個賤人一人知曉!

她恨呐,她不甘!

或許,隻要沈涼依死了,她的毒就解了……

皇帝聽到美人兒解圍,蠟黃且瘦骨嶙峋的臉上勉強揚起一抹矛盾猙獰的寬和笑容,咳嗽了兩聲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