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尷尬的樣子,沈冰努力地忍著笑。結果被蕭鸞一計眼風掃過來,“你敢笑朕!你——”
他捂著胸口,臉色蒼白地咳了起來。
沈冰連忙拍拍他的背,“看吧,一激動又傷了自己吧?既然自己有病呢,以後就要懂得控製自己的情緒,而且你我也這麼熟了,就算我看見你這個,那個,笑一笑,又不會到處去亂說,你怕什麼?”
蕭鸞懶得理她,什麼這個那個,真是豈有此理。
然而這日的天氣卻不怎麼好,柴鳳把所有的行禮都帶上來的時候,剛才還陽光燦爛的天空已經陰霾的仿佛要塌下來,烏雲完全遮住了太陽,根本就分不清時辰了。原本打算出發的三人,就隻能繼續窩在這個天然的石頭屏帳裏。
即使如此,還是感覺到了冷。
溫度下降,蕭鸞的寒毒,眼見著又要發作起來。柴鳳隻急得給他一層層的裹上更多的衣裳和毯子。
蕭鸞的體內顯然已經產生了令他很不舒服的變化,但又不願在沈冰的麵前表現出脆弱的模樣,幹脆閉起眼睛,裝成睡覺的模樣,忍耐著痛苦。
卻不知他越來越瑩白的臉上,仿佛有冰霜的感覺,已經讓沈冰暗暗心驚了。
雖然說這個暴君應有此報,但是沈冰也不願這時候再奚落他。反而隱隱地擔憂,蕭鸞該怎樣熬過這個陰雨天。
因為她探出去接雨水的手,接回來的居然是夾著雨水的雪沫子。
竟然,下雪了。
山上的天氣本來就很難說,況且他們漸漸地接近了山癲。
山癲和山腳的氣候溫度等也都相差很大,山下不過是綿綿細雨,山上卻飄著雪沫子。
柴鳳也同樣憂慮,但他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這樣的天氣別說去打獵,就是行走都很困難,雪沫子使山體碎石表麵滑不溜手,一個不小心就會滾下山去。
但是蕭鸞現在的情況,如果能夠進點熱乎乎的飯菜,可能會好些。
眼見著蕭鸞不動聲色地萎頓下去,沈冰忍不住了,走過去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唉,你怎麼樣!你才睡了整晚,現在可不能再睡了明白嗎!”
蕭鸞已經沒力氣了,半睜著眼睛唔了聲,卻是懶懶的,隨時都可能睡過去。
柴鳳不顧沈冰的身份,推開她,讓蕭鸞靠在自己的懷裏,蘊怒地道:“貴妃娘娘,您怎麼可以這樣對皇上,皇上現在已經很難過了,您還趁他這樣虛弱的時候欺負他!”柴鳳那委屈的小模樣,好像他才是受欺負的那個。
沈冰翻了翻白眼,伸出涼涼的手指點了下柴鳳的額頭,“你懂什麼啊!他這奄奄一息的模樣,是不能深睡的。很多濫臨死亡的人,就是因為自己不爭氣,深睡過去,才一睡不醒的。這裏連個醫生都沒有,若真的發生這種狀況,你能救得了他,還是我能夠救得了他呢?能夠救他的,還是他自己!”
他這番話並不能使柴鳳信服,依舊憤憤地瞪著他。
沈冰沒法,也隻能任蕭鸞雙目緊閡,在這樣惡劣的環境裏,像個無助的嬰兒般,再次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