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銘清惶然的叫賈蘭,臉上的表情亟欲哭泣。
賈蘭擦幹淨臉,輕笑著拍拍他肩膀,“沒事,不過是,”他動作一頓,有些神傷:“想起一些舊事而已。”
“你嚇死我了。”銘清用袖子抹抹臉,“少爺你以前哪哭過啊?”
賈蘭安撫的拍拍他。
“呼,好了。”旁邊傳來幾道鬆氣聲。
賈蘭的頭被人輕輕的摁了一下,“真是讓人擔心啊,好歹也是個男子漢,怎麼說哭就哭了。”
麵前坐下了一位男子,麵紅齒白,眼角含笑,竟是少見的俊朗,他手裏拿著一把劍放在桌子上。
聽這語氣,賈蘭沒來得及細看他,便掃視向周圍,
二樓本就空曠,沒有幾桌人,現下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連帶著前麵高台上的說書人也摸著胡子向他點頭。
“我說小哥兒,你要是渴了就喝水,餓了就吃糕,好好的哭什麼,真是,把老子心疼的一抽一抽的。”幾米外一位壯漢提著嗓子說。
一句話把賈蘭說的麵紅耳燥,不知該如何接話。
這時,那說書人慢慢悠悠的開了口:“白老三,你少說兩句,人家小少爺許是聽了老朽講的故事感動的了。”
那白老三立時呸了一口,大笑道:“拉倒吧,我白老三聽了十幾年你的書,也沒哭過一回。”
賈蘭前方不遠處一位瘦瘦的男人調侃道:“你以為人家都跟你似的臉皮厚的像城牆。”他向賈蘭笑道:“你別理他,就是個粗漢子,小二,給這位小少爺來盤芙蓉糕。”
“好嘞。”小二顛顛的跑過來,把一盤芙蓉糕,一盤瓜子放到賈蘭桌子上,笑道:“這瓜子是我們老板送的,隻求少爺您莫再哭了,再哭我們大夥可都受不了了。”
賈蘭窘迫的隻差鑽到地縫裏再不出來了。
“行了,大夥賞個臉,小哥兒臉嫩,都莫再提了。”先前坐在賈蘭身旁的男子揚聲笑道。
周圍幾個人都笑了一通,果不再說話。說書人也開始了另一個段子。
好長時間,賈蘭都不敢抬頭,待聽到銘清忍不住笑了出來,才撇著嘴把手裏快要被五馬分屍的瓜子扔向他。
太丟臉了。
身邊那男子笑起來說道:“小哥兒你真是太可愛了。”
賈蘭瞪他一眼,嘟著嘴不說話,過了一會,猶自懊惱道:“真是,哭鼻子也值得圍觀。”
男子噗嗤笑了,“哭鼻子當然不值得圍觀,但要看是誰哭了。”
銘清小聲的說:“蘭哥兒哭的太好看了。”
賈蘭忍無可忍的再次向他扔了顆瓜子皮,憤怒道:“哭還分什麼好看不好看。”
銘清縮縮脖子,低著頭笑。
賈蘭把瓜子磕的咯嘣咯嘣響,那惡狠狠的表情到像是在咬人一般。
磕了兩三個瓜子,他緩下心緒,對著那男子不甘情願的說:“剛才謝謝你幫我解圍。”
男子笑了笑,“舉手之勞。”
賈蘭隨意的問道:“我叫賈蘭,他是銘清,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微微挑眉,一股爽朗之氣油然而生,“在下柳湘蓮。”
“什麼?”
待賈蘭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第一時間把銘清扯到自己身前,擋住四麵射來的好奇目光,他躲在銘清身後作鴕鳥狀。
詭異的寧靜過後,是哄堂的大笑。
還是白老三的聲音,“哈哈,小哥兒,你又怎麼了?莫不是錢老六送的芙蓉糕粘住了牙?”
賈蘭探出頭,摸摸臉懊惱的說:“對不起,吵到大家了。”
若說賈蘭方才默默的流淚讓人莫名的心疼,那麼現在明顯的含羞便是讓人無可自拔的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