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糾結,糾結(1 / 2)

雅間門口兩邊各站了一名大漢,身著黑衣,體格甚是健壯,見到幾人上來,躬身開了門,對青年恭敬道:“爺,請進。”

齊亦和柳湘蓮對此似乎見多不怪,賈環本就對人不太在意,都大大方方的進去了。賈蘭微微皺起了眉,也跟了進去。

雅間內部的裝扮與茶館外側半新不舊的表樣頗不相符,紅木紗帳,雕花屏扇,珍巧古玩,一應俱全,古樸中透著掩不住的奢華。

賈環坐到椅子上,隻略略掃了一眼笑道:“沒想到這破破的茶館裏竟有如此好的雅間。”

齊亦將茶點推到他麵前,並沒有答話,柳湘蓮想開口,看了看那青年,又閉上了嘴。賈蘭在研究,沒有注意賈環的話。

上茶的仆人是一位著皂衣的男人,臉麵白淨,看不出年歲,但看手上略顯的紋絡,大概也有三四十歲左右。

給每個人倒好茶後,他退後一步恭敬的道:“請幾位公子用茶。”聲音尖尖細細,竟像是少年未變聲時的樣子,或比之更甚。

賈蘭聞言更是細細觀察,但見那人麵上無須,走姿行事略顯扭捏,不似男人陽剛利落,心中不由一咯噔。

能用太監做隨身侍從的人,必是皇家之人。隻是國姓為水,這炎姓又作何講?

炎容炎容,他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透過門口的珠簾依稀可以聽到說書人抑揚頓挫的聲音,襯得房內安靜異常。

齊亦問賈環:“不是說去清虛觀打平安醮了嗎?”

賈環道:“剛回來。”

齊亦又問:“可遇到什麼有趣之事?”

賈環想了又想,老老實實的說:“並無有趣之事,隻今日聽柳兄唱戲,便覺得柳兄扮相很漂亮,戲也唱得極好。”

賈蘭正在低頭喝茶,努力裝作自己不存在,聽到賈環這句話,差點沒把茶噴出來。他捂著嘴,掩著咳嗽,偷偷看柳湘蓮。

柳湘蓮卻也爽朗,不在意的笑道:“多謝誇獎,在下愧不敢當。”

再看齊亦,手指輕敲桌麵,一臉寒霜的說:“柳湘蓮?”

賈蘭忽然想起第一次見齊亦時他可有可無的眼神,以及平淡反問的語氣,原來並不是針對他一個人,齊亦對誰都這麼傲慢啊。

真令人不爽。

賈蘭慢慢道:“說來柳兄百忙之際趕到清虛觀小聚,我和三叔還沒有謝過呢。”這話說的含糊,不明白內情之人,還以為柳湘蓮與賈蘭賈環二人極熟,柳湘蓮去清虛觀是因此二人。

賈環不明白這裏麵的彎繞,隻覺賈蘭說的極有理,便笑道:“不錯不錯,柳兄讓我們看到如此好的戲,理應謝過才對,蘭兒來,我們敬柳兄一杯。”說著,就端起麵前的酒盅。

賈蘭伸手去端麵前的酒杯,卻見橫空伸來一隻手遮住酒杯。

“炎容”笑道:“致謝當需好酒才對,莫公公,換‘十裏飄香’。”

剛才的皂衣男人略一欠身,進了內室,想是尋酒去了。

賈環道:“不必換酒吧,我看這酒就挺香的。”說著,不等齊亦攔,仰頭一口幹盡,然後,啊的一聲,低頭劇烈咳嗽起來,邊咳嗽邊用手在嘴前快速的扇風,並喊道:“這什麼酒啊,太烈了吧?”

齊亦無奈的替他拍撫脊背。

賈蘭眼皮一跳,看向“炎容”,“炎容”麵帶微笑,怡然自得的搖著扇子。

柳湘蓮舉杯湊到鼻下聞了一下,驚道:“這莫不是塞北的‘過三崗’?”

“炎容”笑道:“柳兄果然好見識,這酒正是塞北的‘過三崗’。酒性極烈,未及誌學①之人不宜嚐試。”

柳湘蓮聞言喝了一口,咂咂嘴,眼睛發亮道:“果然名不虛傳。”

賈蘭好奇的端起酒杯,嗅了一下,濃鬱的酒味撲鼻而來,帶著一種粗獷的寒烈味道,感覺甚是爽快,猛一瞬間,讓他想起了老北京的二鍋頭。

賈蘭舉杯一飲而盡,隨著濃鬱的酒氣散盡五髒肺腑,他渾身猛一激靈,口中連呼三聲好。

這味道,可不就是以前半夜三更被同學拉到酒店所嚐的老北京二鍋頭。

桌上幾人眼睜睜看他以眨眼的功夫,飲下三杯酒,不禁都有些瞠目結舌。

賈環咋舌道:“蘭兒,你瘋了……”

酒意湧上腦子,賈蘭動作微有偏差,但神誌清明,他瞪了賈環一眼道:“你才瘋了呢,我不過是覺得這酒飲得痛快而已。”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仗劍掃敵,笑傲江湖,這算是每一個男孩子小時候最大的夢想吧。既不能全完成,能成其一,也算是生平一大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