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越是往西邊的地方走,就越是的遠離了炎熱的南裏。也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在大月卻也是進入了深秋了。就算在馬車內,南宮子琴等人還是能夠感受得到溫度的變化的。
“呀,這裏還是這麼熱鬧呢!”這些地方偏遠,昨日裏就聽雍欣越說了這地方叫興界,位於南裏和這大月國的交界之處,有不少的胡人和漢人夾雜住在一起,而且南裏和大月國的商人也會集中到這裏來買賣交易特產,熱鬧不足為奇,不過現在兵荒馬亂的卻依舊這般的熱鬧,倒是很難得。所以由不得春生撩著簾子感慨了。
許是無聊,也許是身子上的傷口還疼著,花畫眉就歪著身子骨躺在車廂內,一雙眼睛見慣世事一般掃了一眼車窗外,“也沒什麼可稀奇的!”順手理了理自己耳際的碎發,她手指細長,雖然算不上很是的白嫩,卻也不像是普通農家裏的下堂婦一般粗糙,炭木一般潤澤的發絲順著蘭花指間順過,無意識的動作卻也散發出一股嫵媚的風浪來。雖然腿上的傷口還沒有好,兩三日的時間倒也是結了痂,不會再發炎什麼的。經著春生和南宮子琴的照料,現在倒是養足了精神,臉蛋也水水潤潤的有了血色和光澤!
春生扁了扁嘴,興致卻一點也沒有被花畫眉的話語給拉下去,不過總歸的感覺到受到了蔑笑一般,反倒拉了拉南宮子琴的袖口子征詢到到,“夫人,您說說這裏熱鬧不熱鬧啊?要是能夠去逛逛散散心該多好啊?”說著還雙手放到下巴下麵撐著,一副向往期待的模樣。
春生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丫頭,這年代的宮女本身進宮的年齡較早,但凡伶俐點的都是剛剛十歲出頭就被選進宮做新人調教著備用了。年齡大點,木訥愚笨一點的也多調教調教就進宮去了。而這春生就是屬於前者。皇宮是個深宮大院,熱鬧的事也不過就舉辦那些個娘娘什麼的壽宴,以及冊封儀式,逢年過節什麼的,頂頂熱鬧的也不過是一年一度的選秀女,春生也隻是個小宮女而已,再加上肖清荷素來不喜歡去人多的地方,也怪不得這丫頭沒見過什麼大世麵了。
南宮子琴當下笑了笑,這大街上人雖不是很多,卻也是當真的熱鬧, 不過這些都是小物件和吃食以及家用武器什麼的,算得上一般的百姓市場,“是呀,我也想出去逛逛呢”。她也挪了挪身子,挨著春生坐在窗前,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再去大街上閑逛了,總之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過南宮子琴卻清楚的記得自己和越第一次見麵時候的場景,要不是那個搶匪,自己怎麼會遇上越呢?南宮子琴的嘴角不禁微微的上揚了揚,回想起來,她竟然是有點感激那個可憎的歹人的。
南宮子琴也不過是陷入了回憶,看著窗外的眼神有些微的迷離而已,不過搖了搖頭,像是想將往日的回憶甩開擱在一邊一般,她對著春生賊賊的一笑,彼此心照不宣,“越~”
雍欣越將頭伸進來,卻見南宮子琴一臉微笑的望著窗外,“琴兒, 你叫我什麼事?”他也順著她的目光看著外麵的鬧市,不過除了人來人往,他倒是什麼也沒有發現。不過單單的他卻是覺得今日南宮子琴的神色表情有些微的不正常,特別是那雙眼睛閃著晶亮晶亮的光澤,像是……像是……怎麼說呢?像是在謀劃著什麼!
“沒什麼呢!越~我們一會找好了住宿的地方,過來轉一圈可好?我忽然的就想逛街了。“她說話的間兒,卻依舊瞥了一撇外麵的集市,然後才將期待的眸光落在了雍欣越的臉上。這話一出來,旁邊的春生趕忙的也將爍爍的目光投了過來,這目光裏有熱切和祈求。連帶著花畫眉也轉了個身子,將正麵朝著自己,似笑非笑。
“一會到了客棧再說吧!”雍欣越也沒給個準話就打算撤出去的。
不過南宮子琴和春生哪裏肯了,俗話說的好啊,乘熱打鐵,乘勝追擊,若是等到回到客棧再說的,這可有一路的時間讓雍欣越去思考權衡利弊的。若是一會他將什麼邊關危險,胡漢混雜,忍心險惡等等的搬了出來,再想著要央求著過來逛逛已然是不可能的了。春生又輕輕的用胳膊拐抵了抵南宮子琴,這倒是做得不漏痕跡,不過南宮子琴卻是明白意圖的。
“越!這一路上太辛苦了,我們就出去逛逛吧,好不好啊?你看我都快憋的患病了。”南宮子琴邊說邊往馬車車廂前麵挪了挪,細瓷一般白淨嫩是拉著雍欣越的衣袖搖晃著,眼裏波光閃閃,南宮子琴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定然如同那秋風中的白雛菊一般惹人憐惜,但凡是個男人都會心軟的,何況如此愛自己的夫君呢?不過愛歸愛,若是出去有危險那雍欣越還是不會答應自己的請求的,她看著雍欣越為難的表情又說道,“越,我知道你是個好夫君,怕我出去了會遇到什麼危險,不過若是你和我們同行的話,還有什麼可怕的啊?我夫君武功卓越,區區的小賊也不敢上前來騷擾我們是不是啊?”幾句話說明了自己想去,卻又解決了雍欣越的顧慮之憂,順道的還不忘記拍拍馬屁,將雍欣越吹捧一番,南宮子琴說完了,還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望著思索的雍欣越,水汪汪的帶著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