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從這裏出去,隻需要正在睡覺的自己被他旁人叫醒,現在隻需要揣著這兩頁紙安心等著就行。

所以說自己現在究竟是不是在做夢呢?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的腫脹還沒有絲毫消退的意思,真切得很。

白天的小院清楚明白的展現在自己麵前,她走到那棵樹歪脖子棗樹麵前,驚訝地發現上麵居然結滿了青青的讓人喜愛的青棗!

“真是奇了……”她自言自語,伸手去摘了幾個下來,昨晚上自己站在樹下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長果子了。

這滿樹的果子比她上輩子的任何一年都結得多。

她拿了出來一顆沒有成熟的青棗,往自己衣服上擦了一下,就放進嘴裏,從昨天到今天,就沒有 吃飽過,肚子裏始終都是餓的。

“哢嚓!”

這青棗清脆多汁,雖然有些酸,但居然沒有澀味兒,怪好吃的。

不應該啊。

但她也不是很在乎那麼多,這院子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夢裏就是很不應該了。

棗子沒敢多吃,這些酸啾啾的東西吃多了,胃裏摳的慌,會想吃點別的壓一壓,但現在家裏哪還有什麼東西吃呢。

剩下的棗子她數了一數,揣著進袖袋裏,想著家裏其他人都分一個嚐嚐。

又打開院門往外看看了一看,出了院子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也不再驚慌,淡定地將門關上,做夢嘛,這些都是正常的。

這個夢雖然古怪,但似乎不賴,或許這就是老祖宗托夢,幫助自家的?

是不是宋家的老祖宗也看宋豫章實在不是東西,所以幫幫自己和孩子?

按說自己也是宋家的老祖宗之一了。

她亂七八糟地想著,坐在院子裏的桌子邊一個人無聊發呆,竟還在夢裏打起瞌睡來。

腦袋重重一點,猛然就醒了,糊裏糊塗地向旁邊張望一下。

周氏和哥哥嫂子還有豆子都不知道去了哪裏,隻有宋念山和李大山還在聊的熱火朝天,像是非常投緣。

“雪娘,醒啦?”

宋念山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這樣和人說過話,今日居然和鄉下一個不識幾個字的老阿公說得酣暢淋漓,都是些粗言粗語,但他覺得渾身都暢快了。

許是因為母親的原因吧,老阿公感懷自己的母親,而自己從他的言語裏好像尋找到了那一直在自己記憶模模糊糊的母親。

“我睡著啦?”

宋知雪道,一邊伸手往自己懷裏按了一按,兩張紙輕薄,按不出什麼,所以她又捏了捏袖子,有的,感覺到裏麵是有棗子的。

李大山一直覺得讀書人難打交道,這種念頭從宋豫章那會兒開始的,小時候就覺得村裏唯一念書的宋豫章和別人不一樣。

後來自己和劉姨娘打交道多了,也算是宋家的老熟人了,但每次遇到宋豫章,那男人永遠抱著一本書,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好像從來沒有察覺過自己存在一樣,偶爾跟自己說一句話都叫他膽戰心驚的。

但眼前這讀書人卻很好相處,對自己尊敬有加,讓李大山心裏舒坦,看男人的女兒自然也多了幾分憐惜,就當看自己孫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