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傾城慵懶的站在那裏,靠在走廊的雕龍石柱之上,表情淡淡的,看著陳猛,不說話。
二人不多短短五六米的距離,眼神相對,卻仿佛隔了千年萬年的時光,夾雜了幾生幾世的浮沉,有著太多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往事,哭聲,笑聲,歎息聲,大喝聲,全都耳邊響起,一眼望穿前世今生,說的就是此時這種境況吧。
紀傾城看著眼前這個男子,這個比自己小了三四歲的男子,這個以卑劣的手段控製了千冰與千凝的男子,這個讓自己不得不委身的男子,這個撥亂了自己心弦的男子。
是他,讓自己拋棄了青燈古佛,重返萬丈紅塵無邊苦海,蓄起了長發,是他擾亂了自己的心緒,卻又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是你,讓慧真師太死去,讓紀傾城活過來,可是,為什麼,又是這種結果呢?這就是佛祖對我的懲罰嗎?”紀傾城心裏說不出什麼感覺,悲傷嗎?痛苦嗎?都談不上。
是的,談不上,甚至失落二字,都無從說起,隻是有一種莫名的感慨罷了。
“人活在這個世上,曆盡一個又一個挫折劫難,可還是要堅強的活下去,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這無涯的一場生啊。”片片落葉下,落在了紀傾城發梢間,香肩上,可是紀傾城卻視而不見,隻是微微歎了透氣。
與紀傾城那種淡淡的飄渺的心緒不同,陳猛心裏沒有那麼多傷春悲秋,隻是無盡的尷尬罷了。
雖然受到一夫一妻製的觀念影響了二十多年,但是哪一個男人,心裏不做著三妻四妾的美夢?君不見?縱使華夏進入了和諧的二十一世紀,依然二奶遍地走,小三多如狗?
這也許和什麼社會道德崩潰都不沾邊,更多的,隻是一種天性罷了。
陳猛心裏有那麼點小小的幻想,幻想過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的日子,打下一片大大的後宮,這是與孫通這些兄弟們開玩笑的豪言壯語。
但是幻想是一回事,真要去實施,就是另一回事了。
起碼陳猛沒有辦法做到,嬉皮笑臉的對紀傾城說,“喂,這位師太,給我做二房怎麼樣?”
真的沒有厚臉皮到這種程度,陳猛尷尬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臉上掛著可憐神色,說不出任何話來,甚至道歉的話都說不出來。
道歉?有意義嗎?如果真的說出對不起,陳猛都要懷疑紀傾城會不會給自己一巴掌,因為實在是有些過於虛偽了。
二人就那麼站在那裏,都沒有再說話,直到紀傾城轉身悄然離去,陳猛才苦笑著搖頭,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這種境界太高了,自己還差得遠啊。
整理好心緒,將這些繁雜的瑣事都拋到了腦後,陳猛帶著凝重且自信的神色,進入了長安城,緊要關頭,陳猛想要以自己的情緒,帶動手下的情緒,讓他們重視卻不過分緊張,自信卻不過分憂慮。
會議室坐滿了人,基本上所有高層都來齊了,見到陳猛進來,全都起立,等到陳猛入座,壓了壓手,他們方才坐下。
陳猛右手坐著寧初雲,二人的婚事已成定局,所以對於長安城來說,寧初雲不再是兄弟城池的首領,不再是尊貴的客人,而是轉變為女主人的身份,總體來說,除了一些對寧初雲不服氣甚至怒目的女孩子之外,譬如說胡六爺之流,還是很尊重寧初雲的。
對於陳猛與寧初雲的婚姻,整體來說都是讚成且高興的,無論從個人實力抑或者勢力來講,寧初雲都是上上之選。
在座的諸人,都已經被牢牢的綁定在陳猛的戰車之上,說白了,他們的利益已經與陳猛的利益,與長安城的利益,牢不可分。隻有陳猛強大了,長安城強盛了,他們的日子才更好過,他們的權威才會日益強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