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左小雪忽然拿著列車上的《南京日報》興奮地說道:“你們聽這條新聞。天水秦安風溝古遺址群再出重大考古發現,在原有東部一號夏朝遺址群和墓葬群之下,又發現了一個保存完好的,年代更為久遠的墓葬,並且出土了許多陶器、青銅器、玉器和石器,而在一些出土的陶器和骨器上出現了許多從未被發現的古文字。金城大學教授、考古專家邱雍禮興奮地對記者說:‘這是自甲骨文以來最重大的發現,這些文字的發現將很有可能佐證中華五千年文明的事實。’而在此之前,西方考古界普遍認為中國隻有四千年的曆史,因為商朝之前的夏朝,並沒有可靠的同時期文字出土。怎麼辦!我們就要去見證曆史了!”
白易發自內心的長歎一口氣說:“真的等不及了啊。學校能把我們分到這支考古隊裏實習,真是天賜良機啊。”
孫翰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然後嘚瑟地搖著說:“哈哈,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要是劉奈良那幫人知道了我們誤打誤撞去了秦安遺址,而且還有許多將載入曆史教科書的考古發現,隻怕氣的鼻子都歪了。”
左小雪讚同地說:“就是,讓他們巴結院長和導員,排擠我們。明明我們三個人的測試成績最高,結果他們成了第一,去了明十三陵考古隊,以為能夠名垂青史,拿到實習標兵。沒想到秦安遺址居然有這麼多意外收獲,風頭蓋過了明十三陵考古隊。現在看來我們要成實習標兵了。讓他們後悔去吧。”
孫翰頓時眼睛裏充斥著暢想:“這次大實習後,我們一定能夠拿到滿分,然後保研、碩博連讀,當上專家教授,成為又一個‘七國院士’,名垂考古界,以後我的名字將和夏鼐出現在教科書的同一頁,我仿佛看見了我光明的未來。”
白易和左小雪一聽都笑著鄙視道:“切~~”
就這樣,三個金陵大學考古係的學生歡聲笑語的一直聊到了深夜。
孫翰看了一眼自己古奇的手表,已經淩晨一點三十四分了,車上許多人都已經仰頭大睡,車廂內除了呼嚕聲,已經非常安靜。他們過道對麵的那六個乘客,早已經橫七豎八的張著嘴呼呼大睡。
而最奇怪的是坐在白易旁邊的那個女生,蓋著大衣就一直沒動過。此時孫翰越想越覺得恐怖,於是俯下身,瞪大了眼睛,低聲扯著嗓子說:“喂,老白,小雪,你們不覺得坐在老白身邊的那個女生從上車就一直沒動過嗎?”
白易思考了一下,然後說:“可能……是太累了吧……”
孫翰一臉嚴肅地推理:“如果是睡覺,那麼她的胸口至少是上下浮動的,但是現在這個人完全就像是……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左小雪麵露害怕之色,盯著那件大衣,似乎越看越恐怖:“孫翰!你……你別嚇人啊!”
孫翰繼續一臉嚴肅地說:“老白,你去探探那個女生有沒有動靜!”
白易一臉不耐煩:“是不是我說我不去試的話,你就要去試,然後趁機占別人便宜啊。”
左小雪一聽,直接狠狠地掐了孫翰的胳膊一下。
孫翰疼的大叫說:“哎呀,小雪!你別聽老白亂說。老白,你說你這個人,亂說什麼?我好歹是正人君子啊。我是真的覺得很奇怪。”
白易不以為然地笑道:“正人君子?我說西門孫,你可別忘了你這個外號是怎麼來的。至今在文學院、商學院、外院和新聞院,你可是在危險品的名單裏的。”
孫翰揮了揮手抱怨道:“老白!你太沒意思了。你看看你,大學四年,光棍了四年,多沒意思。”
左小雪哼了一聲說:“白易那是重感情,不輕浮。哪像你,花心大蘿卜。”
孫翰不以為然地撇過了頭,看了看手表,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然後孫翰使勁甩了甩表,又看了一眼。可是疑惑更加嚴重了,隨後孫翰又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白易看著舉止古怪的孫翰問:“孫翰,你怎麼了?看個表這麼奇怪?”
左小雪不屑地看了一眼孫翰:“他估計生怕我們不知道他這個表是古奇的,暴發戶嘴臉。”
孫翰看著自己的手表說:“別鬧,小雪。好像我的表出了問題,剛才我看時間就是1:34,可是現在還是1:34分,是不是表壞了。”
“我看!”左小雪一把把孫翰的手拉過來,看了一眼說:“秒針在走,應該沒問題,估計是你前麵看錯了。”
孫翰也不再說什麼了。於是三個人又安靜了下來。但是左小雪和孫翰都盯著對麵的那個蓋在大衣下的女生。而兩人越看心裏越發毛。雖然都是考古係的學生,一向是“信馬哲,驅鬼怪,保平安”。但是假如對麵的那個真是個屍體的話,是個人都會感覺恐怖的吧!
左小雪戰戰兢兢地說:“白…白易,孫翰,我覺得……似乎她真的……是一動不動啊,你們說……”
正當左小雪說出這句話時,忽然列車劇烈震動了一下,左小雪嚇得大叫了一聲:“啊!”然後抱住了孫翰,而孫翰此時也嚇得打了一個驚顫。
白易趕緊站了起來四下觀望。但是白易看見車內的人都還是在呼呼大睡。白易剛想說沒事的時候,窗外幾道閃電落了下來,緊接著列車又是一下劇烈的震動,白易被震回到了座位上,忽然所有的燈瞬間都熄滅了,而外麵傳來列車緊急刹車的聲音。
列車緩緩停下了,白易向窗外看去,似乎還在野外,並沒有進城。白易站起來四周環顧,此時的車廂異常安靜,雖然隻有旅客們的鼾聲,但是正是這樣的鼾聲,才讓這種安靜更加可怕。
而這樣的安靜,讓三人可以清楚的聽到“噔,噔,噔”的聲音。
看來有人登車了……